柳心玉接过那托在丝帕上的玻璃盏,清甜的热气劈面而来,氤氲了她的眼眸,她的鼻子微酸,终归忍不住,一滴眼泪滑过脸颊,落入玫瑰花茶中。她悄悄啜饮了一小口,公然唇齿留香。
“阿妩,你在寡人身边的时候最久,对寡人最好,可寡人对你,却实在对不住……看来也只要来生了,云丫头,下辈子寡人但愿最早碰到的是你……就好。”黎臻用指腹悄悄摩挲着云妩的脸颊,宠溺道。
“皇上……”柳心玉膝行几步,抱住黎臻的膝盖,身材颤抖不已:“柳程君是臣妾一母同胞的兄长啊,血浓于水,恳请皇上明断此案。”
“好,云丫头会等着您。但这辈子,阿妩会一向跟从皇上,照顾皇上。”云贵妃低垂着头,把全部脸颊沉湎在黎臻的掌心中,迷恋着此中那熟谙的温度。
李公公略微有些惊奇,但躬身恭敬应诺。
“皇上……”云贵妃微微侧头,悄悄把眼泪抹去,她伸出娇柔的手指,悄悄握住黎臻的手掌。
黎臻细心的打量着云贵妃的脸颊与发髻,他发明她敞亮的双眸旁亦然有模糊的纹路,两鬓也有银丝隐现。连心无旁骛,无忧无虑的阿妩,竟然也朽迈了,光阴如此残暴,黎臻暗自慨叹。
“您不会!这宫里的女人,像她的女人太多了……”柳心玉抱紧手中的玫瑰茶,苦笑道:“云妩、梅玖、另有阿谁莫无涯……包含我,我们都是明丽的影子,心甘甘心躲在她的光芒之下,享用您半晌的和顺。我们都很不幸,却又忍不住饮鸩止渴,因为迷恋您的光辉与和顺。如许的女人,就像东风吹又生的野草,永久烧不洁净。这是我们的哀思,谁也并不比谁,更好一些。”
“算了,朝廷里的事儿,本日不谈。寡人好久没有和爱妃一起喝茶了,不如本日我们就好好一叙,只谈风月不言其他。”黎臻大力一拉,终归把柳心玉拉进本身怀中,他拥着她走到贵妃榻旁。他把她抱上榻,又拉过锦被,盖在她赤裸的玉足上,细心的掖好被角。
“傻丫头,还劝寡人何必,你本身却又……何必呢?”黎臻喃喃道。
“柳儿,你是你,柳程君是柳程君,你是寡人的爱妃,他是寡人的臣子,如此罢了,你不必这般,会让寡报酬难。”
“柳儿,你虽不忍心,但寡人确在这壶玫瑰茶中下了金头乌,它比普通的乌头更毒,且无色有趣,人服下以后也不会痛苦,只像睡着普通,不过永久不会再醒来。柳贵妃,你会与寡人同走鬼域路,不孤傲!”黎臻走近柳心玉,伸脱手指,悄悄触摸着她缎子普通的长发。
“呵呵,看来你们柳家的手臂,已经越伸越长了。”黎臻不吝嘲笑。
“寡人还未曾御审此案,柳程君也尚未科罪,贵妃为何如此担忧?莫非,你兄长做下的事,你早就心知肚明?”黎臻冷酷道。
黎臻感喟一声,唇角染笑,淡淡道:“柳儿,何必呢?”
黎臻拿起本身那一盏茶,悄悄吹着热气,缓缓小口啜饮。
“黎郎为了明月夜,竟然不吝与柳儿同归于尽。您的父爱实在巨大。实在,您本身并不需求喝下这金头乌。君让臣死臣不敢不死。皇上若要柳儿性命,拿去便是……”柳心玉哭得红肿了眼睛。
黎臻抱着柳心玉,一步一步走向华清殿。怀中的女子轻飘飘的,就像一枚羽毛。她的睡姿安稳而斑斓,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荏弱而温馨的模样,忍不住悄悄亲吻了她的额头,一滴眼泪落在她的脸颊上,缓缓滑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