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荒唐!本帅收留的,是从土库堡逃出来的大常百姓,他们惨遭烽火苛虐,流浪失所,莫非大常还可置身事外?”汪忠嗣眉头微蹙,神采阴沉。
柳辰青一张胖脸笑得局促,奉承道:“哥舒将军言重了,老夫不信谁,也得信您的啊。”
“呵呵,汪帅的意义,在非难老夫尚无慈悲之心了?这是疆场,妇人之仁,祸国殃民。”柳辰青气得髯毛颤抖,一双胖手情不自禁插在腰间,很有几分恶妻骂街的气势。
“明月夜嫁我,是心甘甘心,您说了可不算。”哥舒寒微微后退,衣袖一挥,力道狂猛,一下就摆脱开汪忠嗣的监禁。他笑吟吟道:“枉我一片苦心,为铁魂军着想。汪帅,莫要曲解于我。”
柳辰青悄悄喉咙,决计严肃道:“奉天承运,天子诏曰,今令汪忠嗣、哥舒寒兵临城下,并无主副之分,限十五日内,率先破城者拜国公之位,封印统领全军。钦此。两位大将军,可听明白了皇上的圣意?”
他并未着战袍也未披铠甲,而是换了一袭艳紫底织银色云纹的圆领袍服。乌黑的长发随便披垂着,额上还是束着三眼狼的金冠,狼眼熠熠生辉,衬着他更加幽通俗黑的狭长凤目,重瞳魅惑,通俗妖异。
柳辰青颤抖着脸上肥肉,狠狠踢了几脚双手奉旨而来的侍从:“反了,反了。圣旨在此,汪忠嗣、哥舒寒接旨。”
圣意明显也在汪忠嗣料想以外,但他制止了暴怒的部下。他眉头深蹙,沉默半晌,瓮声道:“吾皇万岁,汪忠嗣,接旨。”
哥舒寒举起夜光杯,呈向柳辰青,调侃道:“柳大人,莫非你不信?”
主位坐着目光凛冽的汪忠嗣,他不苟谈笑。
汪忠嗣蹙眉,速率更快的近身而上,扣住哥舒寒的衣领,此次他并未闪躲,而是任由其拽着。两个魁伟的男人,几近碰到对方的脸颊,悄悄较量,势均力敌。
哥舒寒邃黑重瞳泛现幽绿色寒火,知情者明白他或怒或喜,情感颠簸时瞳孔才会变色。
“你和夜儿的婚事,稍后再议。先说说你的破城之法。”汪忠嗣神采阴沉,语气冷酷。
恰在此时,一道闪电划过,一个庞大火球从天空径直落过了,直接劈断了营帐不远的瘦树,兵士们仓猝提着雪水去救火。
“天有异象,社稷不安啊,莫非有人,对圣上生了贰心?”柳钦差瞪着汪忠嗣,又情不自禁搓动手,跃跃欲试。
汪忠嗣终究哑忍不住心中肝火,他劈手砍掉哥舒寒的酒杯,后者敏捷闪躲,虎魄色的酒液撒了一地。
他们谁都不再看对方,但两人之间,一触即发的火药味,让营帐中的两边侍从,都头发发麻,手摁佩剑,严阵以待。
“哦?哥舒将军既然光亮磊落,不如暗军与铁魂军,并肩杀敌攻城吧。”汪忠嗣冷冷道,眼神锋利如冰,步步紧逼。
“汪帅,你围城月余,战况可有捷报?”柳辰青嘲笑道,忍不住率先发难。汪忠嗣凭甚么坐在主位?本身才是御赐钦差,却被如此轻视,这不应时宜的东西就是在,找死。
哥舒寒浅笑道:“那就坐下喝酒吧。汪帅亦是我的岳丈,难为他,我这为人子婿的,总不能视而不见。”
哥舒寒缓缓起家:“汪帅,既然来了,不如坐下喝杯酒吧……毕竟,不知何日再见了。并且,小婿特地为您,筹办了礼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