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尼诵经的声音,另有一声一声的木鱼敲响。让夜斩汐心乱如麻的思路,一点一点安好与平和下来。
“贫尼清悟,是这寂照庵的主持。给施主问安。敢问施主可来看望静尘?”清悟双掌合十,平平平淡。
小莲子大吃一惊,他哇的一声就哭了,他死死抱住莲弱尘的胳膊,嚎啕道:“姨姨,小莲子不让你死,不让你死……慧娘娘分开小莲子前,就是这么说的……第二天,第二天……慧娘娘就不见了,泉公公说慧娘娘薨了,我问他甚么是薨……他说就是没有了,再也见不到了。我才见到姨姨,我喜好姨姨,不要姨姨分开小莲子。”
两个孩子眼巴巴看着莲弱尘咽下了红丸,刚要舒一口气,谁知莲弱尘倒吸一口寒气,忍不住胸口之处滞痛不已,一个劲儿的翻滚着,她更加狠恶的咳嗽着,勉强背过身去,但大量的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洇透出来,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。
“因为,姨姨之前做错了事情,以是要在这里忏悔。另有,你们归去见到……皇上……千万不要提起见过姨姨的事情。如果皇上问起,你们就说在离凰姨娘那边住了一夜,记着了吗?”莲弱尘如临大敌。
“姨姨,你甚么时候写完,就能陪我们玩了呢?”小莲子手里拿着几个用狗尾草编织的小植物,他扒着案几,甜甜的看着那女子。朵朵则紧紧拉着小莲子的手,她的手里拿着野花编织的花环。
“本来施主就是布施小庵的朱紫,贫尼感激不尽。明日一早,就是静尘皈依我佛,正式削发剃度的日子。凰后将静尘的孩儿送来,苦苦要求,贫尼才同意与她们见最后一面,以聊尘缘。”清悟清澈的眼眸,无波无澜。
“施主,请自便。”清悟无怒无喜,还是平平如此:“菩提本非树,明镜亦无台。本来无一物,那边染灰尘。统统有为法,尽是人缘合和,缘起时起,缘尽还无,不过如是。施主,你聪明过人,这些事理,心中天然明白。贫尼不再多言。”
固然早有筹办,但还是被衰颓老旧,东倒西歪的寂照庵惊住了。
夜斩汐的心仿若被重击了一下,那人恰是莲弱尘。几年不见,她的面貌蕉萃了很多,肌肤惨白,嘴唇并无一丝赤色,倒是肥胖的脸颊上,因为镇静衬着着病态的潮红。
“好啊,朵朵姐姐,小莲子感觉这个主张好。姨姨,你跟小莲子回长安吧。”小莲子的眼睛发亮了。
固然,院子里打扫得很洁净,但也更添几分寥寂与苦楚。
“别怕,这是师父给我的拯救神丹……姨姨吃了……就会好的。小莲子,你别碍手碍脚的。”
小莲子一边吃着馍馍,一边把一块奶糕送到莲弱尘嘴边:“姨姨,凰姨娘说你病了,要多吃好东西,你吃这个吧。明天,我让父皇再给你送别的糕点。千树娘舅带了可多好吃的呢。”
“姨姨,你为甚么要……修行?修行,甚么是修行?就是吃黍米馍馍,咬破手指写字吗?”小莲子一边吹着莲弱尘的手指,一边童言无忌。
他靠近莲弱尘,尽力用鼻子闻了闻,大骇道:“你……你如何……给她吃了血小巧?那……是活血化瘀的苗疆圣药。死定了,死定了,这回死定了。丑丑,丑丑,从速滚返来,救人啊。”
西望山山顶的小小尼姑庵。
吓得小莲子更加猛力的推着她的身材,尖叫着:“姨姨,姨姨……你如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