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亭羽坐在二哥劈面,神情焦灼,语速很快道:“二哥,就是如许的。我已悄悄查过,那日遣去哥舒暗军送东西的兵士一共十六人,都是副将宋离安排的。目前我只对上了十五个在册兵士,只剩下一个胡虎,传闻染了瘟疫,被送到医局去了,就暂无音信了。宋离为人贪财狡猾,比来却俄然有了银子,动员部下们偷偷溜出去厮混,这些都是蹊跷。”
“无妨事。”汪忠嗣坐下来,他看着温亭羽,棕玄色的凤目狭长微眯,目光却温朗而光熙,让人不由自主的信赖而笃定,他暖和道:“都坐下来,渐渐说。”
“汪帅容禀。昨日亭羽得见温家门客,他在哥舒暗军当值,可巧见得柳辰青与一黑衣人密会,听到他们正在暗害做局,要谗谄汪帅。那黑衣人就藏匿在,帮亭羽往哥舒暗军送东西的十六个兵士中,现在,十五个兵士在册,只剩下一个叫胡虎的,明天说得了瘟疫,被送到药局了。亭羽去药局看过了,并无此人。那日,遣兵的就是副将宋离。”
“亭羽,你说的这些可非同小可,你要明白。固然你不肯申明动静的切当来源,但大哥那边已经禀告过父亲。现在前朝弹劾汪帅的奏章堆积如山,恐怕柳氏设局一事并非空穴来风。我先马上修书给父亲吧,他白叟家已解缆从承都前去长安,筹办联络前朝忠将良臣,帮忙汪帅周旋。现在,这柳辰青竟敢扣押了铁魂军的军饷粮草,不知哥舒寒是否他身后撑腰之人。你生性天真,听二哥的话,不要和暗军那边,走得太近。”温亭歌低声道。
“就不肯意,有本领你来娶啊。”温亭羽倔强地梗着脖子,不依不饶。
“汪帅,您临时不要操心亭羽的毕生大事了。铁魂军里有内鬼,就是你的副将宋离。”温亭羽疏忽正蹙眉瞪他的二哥,心直口快的已将胸中憋闷的话,竹筒倒豆子,一并说了出来。
“酒醉之言,何必当真。”汪忠嗣淡淡笑道:“不知温三公子,所言温家门客,在哥舒暗军当值的是何人?他又如何刚巧,听得此言呢?另有,公子为何要遣人到哥舒暗虎帐?”
“十七?”汪忠嗣和温亭歌同时惊奇道:“甚么人?”
温亭羽踌躇半晌,终究忍不住道:“十七是哥舒将军的军医。那日我偷入土库堡遇险,就是十七救的我,我与她已义结金兰。那日,我遣人去哥舒暗军,就是为她送点心,她那么瘦肥大小的,也没甚么银子,吃起东西的模样让人看着美意酸。以是,我就给她送去些果品零食。就如许。”
温亭歌坐在桌几前,用骨节秀美的手指敲着桌上的一本诗集。他二十几岁,他身量比温亭羽高瘦些,面貌虽没有弟弟精美,却也眉清目秀,儒生高雅。
“军医?”汪忠嗣剑眉微蹙,不动神采道:“又是军医。想不到这小小军医,能搅得哥舒暗军和铁魂军,人仰马翻啊。究竟是甚么人物,如此了不得?”
“谁要当和尚?”
“亭羽,不得胡说。”温亭歌谨慎,厉声打断本身的兄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