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九不知不觉攥紧了双手,指甲嵌进肉里,手心多出几道新月状的血痕。
......
俄然被人吵醒,许致远都雅的桃花眼里肝火透露无遗,“有甚么大事,不能天亮了再说?!”
江寒脚步微顿,沉声道是。
她这平生,都不会再在腊八节这天过生辰了。
房间里只剩下许致远和刘三两人,许致远愣了好久,神情却让人猜不透,他仿佛对这件事并不料外。
他回过神,用和以往一样的语气对刘三道:“去把我的朝服取来。”
一声接着一声的雷电,霹雷霹雷个不断,惊的言九冒出一脑门的盗汗,她俄然从床榻上坐起,大口大口的喘着气。
那天早晨满天星斗,是她的三岁生辰,娘亲说她出世会挑日子,挑在了腊八节这天,是阖家团聚的日子。
江寒回到玄字卫调集了人手,领着人去了许致远的家里。
就算许致远真的曾去过李府拜访李尚书,李逢玉也是不会知情的。
喜怒不定,谁也猜不透宣宝帝内心到底在想甚么。他这些年不睬政事,还从未亲身开过口指名道姓的让玄字卫去抓过人。
宣宝帝终究停了下来,他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贺仙师,又昂首望向一向沉默不语垂首盯着空中的袁易,宣宝帝忽地大笑起来,回身对江寒道:“去,把许致远给朕抓了!”
说罢便退到了房间外头,还知心的为许致远关上了房门。
梦到了十年前农户被灭门的那一夜。
“别那么多废话,让你抓你就抓!”宣宝帝道:“给朕查查,李尚书府中失火那日他是不是去见过李尚书?”
江寒拱手领命,道:“卑职辞职。”回身大步分开御书房。
江寒淡淡看了他一眼,没有理他,而是回身对杨七道:“给他一盏茶时候清算。”
“是。”
江热带人到许致远府上的时候,他睡的正香。
“如果等天亮了我还没有返来,你就让人无奉告夫人一声,就说有要紧事,圣上召我进宫了,让她不要担忧。”
许致远快速复苏,他有些慌乱的从床榻上爬起,看清说话的人不由惊奇道:“江批示使?”
“猖獗!”宣宝帝闻言猛地大喝,“你这刁民竟敢在朕面前胡言乱语!”
宣宝帝眼瞧着就要发怒,贺仙师倒是一脸的笃定:“草民毫不虚言,劳烦李家小娘子你细心的想想,另有你身边的两位女人也都想一想,这许致远那日必然去了李尚书府上。如果几位都想不起来,那也无妨。”贺仙师看向宣宝帝,垂首作揖道:“圣上亦能够召刑部侍郎许大人及他身边的人前来问话,他们必然有人能够证明草民的话。”
贰心中腹诽,面上神情却未变,还是一脸的凝重,他叹了又叹,才道:“既然圣上问起,那草民就大胆说出那人的名讳。草民开天眼所见之人,恰是刑部侍郎许致远许大人。”
空中俄然响起一声惊雷,仿佛是要把暗沉不透气的夜幕扯开一个口儿,脚下大地蓦地白了几分。
刘三踌躇着没有动,“大人,我们是不是...”
贺仙师:“......”就不能把让他站起来再问吗?
固然已经是腊月,可余堂镇的夏季并不冷,她们农户从上到下都还穿戴秋时的衣衫。
“江爱卿,”宣宝帝却又喊住了他,“朕等着你的动静。”
言九也曾觉得,她的出世日真的是带着喜气的。可那天早晨的厮杀,让她真逼真切的明白,那不是喜气,那是恶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