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心中升起的这设法却让庾条羞臊得无以复加,他本来还不忿于被人鄙弃,但是现在才明白本来轻贱他的恰是他本身。沉吟很久,他才压住心中羞惭,昂首双目炯炯望着沈哲子:“若我向你索求更多,你才会给我?”
庾条到了近前,却盘桓着不敢迈步走出去,站在内里大声道:“沈家小郎,是你请我过来,可不是我还要胶葛你!”
如此鄙弃之语,的确平生未闻,庾条羞愤难当,已是口不能言,加上身不由己,只能两手掩面,很久以后才声色俱厉道:“就算我寂寂无闻,但家世显达,贵戚之家,凭你这貉奴宗贼之辈,也配小觑我!”
“庾君实在是曲解了。”
庾条点点头,深觉得然,他将本身至今不能名显当时归咎于没找到志同道合的良朋。
沈哲子站起家走畴昔,居高临下看着被掐住脖子按在胡床上的庾条:“人必先自辱,而后才见辱于人。庾君感觉我疏忽你是大辱,那么可否奉告,中间有甚么值得显达人前?”
庾条初时还羞愤难当,但是垂垂目露沉吟之色,实在是因为沈哲子所说的话,一句句正叩中贰心弦。行则骏马名骥,食则珍羞好菜,居则琼楼金屋,娱则美婢才子。正因为他本就是个热中于声色犬马的纨绔后辈,以是才见色起意,向沈哲子强求侍女。
“竖子安敢辱我!”庾条听到这话,更是怒急攻心,当即便跳起来要扑向沈哲子,却被刘猛抬手按在胡床上转动不得,憋得面红耳赤挣扎不已:“你敢在我家中行凶……”
“中间向我索求,止一二侍女,比方九牛之一毛。此举与买椟还珠何异?愚不成及!既得美眷,就应当着以琅珮罗裳才气彰显其娇美。罗裳美眷岂能居于寒陋之檐?雕梁画柱,琉璃屋檐,金屋藏娇才是人生乐事。既得金屋之娇,饮食粗陋,又不婚配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,行则驽马老骥,授人笑柄。君之华车八骏安在?”
“你!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