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潭让乌程兵腾出壕垒,继而前推设栅,将庄园紧紧封闭,防备困于此中的羯胡突围。然后才将沈哲子并各家领军者等一干人请至本身的军帐中来,对世人环施一礼,说道:“多赖众位高义,助我讨贼,本日之恩,铭感五内!”
大量甲士鱼贯涌出,严安并其部曲将悚然一惊,还待要挣扎,已稀有支寒枪刀剑抵在四周,将他们紧紧封闭起来!
“小郎君所言当仁不让,犹在耳边。本日与诸位并肩戮力,扬我吴中壮义!”
沈哲子对劈面而来的钱凤说道,严氏迩来往苕溪集结颇多人丁,可想而知钱凤一战压力不小。但武康本土作战,又是猝然难,占尽天时、天时、人和,应是无虞。
两军汇合后,沈哲子传令家兵:“掘土起灶,辰食巳攻!”
“武康、嘉兴,山川隔绝,不知小郎君要如何助我?”严安已经很有微醺姿势,闻言后只是懒懒一笑,感觉少年所言怪诞不经。
这眼神让严安有些不适,强笑道:“小郎君可有话说?”
听到这话,严安神采很有些不天然,只能感喟道:“世事艰巨,各有辛苦。我为家业驰驱,固然缺席家祭,想必先人会有谅解。”
疾步行今后堂去,再转出时,沈哲子已经身披鱼鳞细甲,头戴翼翅兜鍪,一改昔日澹泊适意打扮,整小我已有肃杀气味。在其身后便是刘猛等一干龙溪卒,一行人快穿过天井。
“这是何意,严君不知?若我不能先制人,异日只怕要被你执于庭前了罢。”
这时候,前庭战役已经将近序幕,严氏家兵数百人大半被俘,顽抗者也都格杀于当场。
沈哲子闻言后却大摇其头:“凡事预则立,不预则废。祭奠先祖,乃是人伦大事。本日与严君相谈甚欢,我却不忍见严君背负不孝之名,故意助你一臂之力。”
“壮我体格,护我乡土!乱我故里,兵器诛之!羯胡血肉,肥我田亩!言出必践,无功非人!”
啪!
严放心内一哂,不过看到沈哲子终究肯低头认错,贰心内亦觉畅快,不过沉吟半晌后,还是固辞道:“除夕佳节,该与亲朋相聚,实在不便再作打搅。”
东面鱼白渐露,一点金芒突破霞云而出!
钱凤听到这话,便也不再多劝,只是拍拍沈哲子肩膀笑道:“旬日以后,与小郎君共贺此胜!”
沈哲子嘲笑一声,不再理睬肝胆俱裂的严安,叮咛道:“将人缚紧,筹办整队出前去苕溪北庄!”
沈哲子听到这话,神采倒是蓦地一沉:“严君这么说,是不把我家视作村夫良朋?今后共处一县,隔溪而耕,些许旧怨,莫非还不能放低?”
沈哲子闻言后笑一声,说道:“既是以武立业,总有初历阵仗一刻。今次在我乡土,各家同谋围攻,我之安然无虞,就当增加一次见地。”
倒不是无话可说,而是眼下氛围不对。在严安的设想中,比及击破龙溪庄,将这竖子擒至面前,他才好直抒胸臆,将过往这段时候所受屈辱更加偿还。
“竖……小郎君,这、这是何意?”
“小郎君放心,必不让严氏一卒过苕溪!”
沈哲子笑着说道:“只是远游在外,归家祭祖已是负约,未免对先人不恭。”
严安听到这话,体若筛糠,目睹沈哲子步出厅堂,蓦地大吼一声刚待扑出,后颈已被人重重一击,滚落余地。刚要翻身,臂膀已被扣住双臂反剪,痛入骨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