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通清算下来,沈充眼看如此厚礼,都不由有些咂舌色变:“如此海量进献,倒是便宜了阿谁黄须鲜卑奴。”前年打算谋反时,他还斥责天子币重言甘以诱他,现在他借计施为,表情、处境已是大不不异,还施彼身,可谓畅快。
东晋享国百年,若尽归为门阀之间相互制衡,则未免有失公允。最起码当明天子所做的尽力,影响深远,扶鼎于颠覆之际,分权于朱门之家,可谓有为。
沈哲子笑吟吟说道。
这几天,沈哲子都在和老爹并其麾下幕僚商讨此事。
沈牧等人归家,带来天子圣旨,完整撤销了沈哲子他们内心的隐忧。关于会稽题目,朝廷里应当已经争辩出一个成果,非是不赏,而是要大赏。
吴兴一干郡府属官并各个家属俱得封赏,就连流民帅徐茂都获得一个更高的将军之号,但恰好沈充并无任何封赏,就连书面的嘉奖都无。
对于沈哲子的发起,沈充和钱凤都深觉得然,因而便开端筹办今次进京的财贿进献。
颍川庾氏在天子的拔擢下快速崛起,济阴卞壸等一众皇党在时势中越来越首要,高平郗氏作为流民帅相同渠道已经在朝中站稳脚根。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,一去不返,政治层面的斗争较之元帝朝澎湃了数倍。
对于当明天子的手腕,沈哲子是颇感佩服的,在情势如此倒霉的环境下,仍能争夺到眼下如许一个大好局面。纯以才气而论,当明天子不但是东晋独一一个明君,较之晋武帝司马炎都不遑多让,只是欠了一个建国立鼎之功!
钱凤则笑道:“昔者齐桓公尊周王攘四夷,魏武挟天子令诸侯,现在小郎君定策,奉帝室以轻方镇。有此定规在前,今后家无巨富者,谁敢再居会稽?”
但如果能从扬州豆割出来,另立一州,位置马上就会凸显出来。虽不至于达到荆州分陕那样的计谋高度,但足可称为东镇,获得不逊于江州的职位!
将一部分盐田进献宫廷,一方面结好天子,另一方面也能制止被吴郡各家将这些虚置的盐田蚕食朋分。
但除了这些以外,另有大量的珠玉宝器,成斛的珍珠,大块的玉屏风,半人高的珊瑚树,各种琳琅满目标宝石。这一类豪侈品,变现不易,留之也无用,不如进献内帑,以充宫室,凭此来结好天子。
“时下各镇,荆州老将,勉强维稳,江州腹心,言出令行,豫州疏离,表里难通,历阳勇猛,刁悍少礼,徐州镇北,不得信重,交广偏僻,尴尬大用。我家居吴会,能奉君自重者,唯有财帛!”
虞潭作为吴兴太守,又是义兵公推盟主,所受封赏最厚,本有乡侯之爵,进为县侯,加右光禄大夫,吴兴太守加秩中两千石,赐班剑甲士十人,赐钱三十万,绢两千匹。王敦之乱后,表里朝局,厚赏无过于此。
今次剿除严氏,所收成的物质已被沈哲子华侈一空,剩下金银钱绢之类,储藏了一部分,耗损了一部分,分宗又用出去一部分。
眼下要考虑的题目是,沈充此次建康之行,要摆出如何的姿势,才气获得更大的好处。
沈哲子听到这话,内心也感觉有几分古怪。老爹现在也算是一方诸侯,竟然自始至终没见过天子一面,也实在是一桩奇闻,大抵只要在东晋这个吊诡世道才会呈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