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兄,迩来体中可有不当?”
王舒则是喜色勃然,往年他治京口,向来峻厉制止流民帅过江,敢有犯禁者,不吝兵器杀之。高平郗氏入朝后,多引流民帅内附,使得局势益发迷离,再不复先帝时之腐败,贰心内向来介怀于此。
王导俄然开口,打断了王舒的话,继而对何充笑道:“晓得这些内幕,局势便开畅很多。归于中书后,次道可要将这些讯息再向元规胪陈一番。”
王氏兄弟对这一节已经晓得,是以只是点头并不开口点评。
另一侧的王舒低哼一声,仍为虞潭背弃之举而不能放心,沈充亦为王门背叛,这二人一丘之貉,走到一起也在道理当中。
王导闻言后,抬起手来,打断何充的话。何充当即便抽出一张纸质低劣的丹青,交由仆下呈上给王导。
“好了,有劳次道。”
“这些流民之部,本就不该令其过江!往者之论,今皆毁弃,若变成大乱,高平之罪深矣!”
“我本偶然向会稽,物议至此,反而使我情难自处。惟今只求能安于室内,不睬门外喧哗之尘。”王舒神情暗淡与不忿异化,表情可谓庞大。
何充不作点评,持续垂首念叨:“途遇渤海流人,偶见日晒析盐土法,一行皆惊,引为大善。”
说罢,他又笑吟吟望向何充:“虞公担负任事,得此善法,自要推及小民,使万众受惠。因此恶于那严氏乡豪,致有此乱,倒也道理当中。”
何充点头道:“乌程严氏严平面斥虞公,因此遭革,继而归于乡里,怀藏异志。恰逢此时沈氏售田,严氏购入后觉得藏兵地点。”
王导微微一笑,说道:“次道本为中书之掾,此时仍能来我家相报,已是可贵,何必穷究。”
“这是应有之意,陛下本日已经嘱我。既然沈士居不日即至,叔预你与他夙来投机,那你便一同前去。到达以后,先居东长干,何时入城,我再遣人知会你一声。”庾亮点头道。
“除夕元日之际,沈士居子沈哲子集部曲北上,召会郡中义士,于苕溪之北共推虞公为盟主,一战而杀羯奴。”
何充赶紧点头应是,嘴角微微一勾,昨夜在庾氏府上,庾亮也是这么叮咛的他。
“这析盐之法,次道可知为何?”
见大兄沉吟不语,庾怿便也敛息宁神,心内却不免猎奇。大兄向来克己律行,不处非分。往年晦日以后,固然还是初春冰冷,但却撤去房中炭火,不为浪费。如何本日有些非常,房中仍摆着一个炭盆?
听到这里,王导微微一笑,说道:“虞公素有清望才名,平常因物议赋闲家中。沈士居不以旧怨而非之,为国举贤,可称良臣了。”
说着,他又望向王舒感喟道:“会稽已非善土,处明宜另择别任。”
听到大兄这么说,庾怿才放心下来。之以是体味不到大兄思虑深意,是因为庾怿感觉他与沈充订交寒微危难之时,相互之间交谊深厚,并不因势位变迁而有转移。
庾亮笑着摆摆手:“有备无患罢了。沈士居今非昔比,入朝觐见,呼应朝仪都要筹办。陛下迩来几次问起他的路程,见贤之心甚切。多居长干一日,你能够多与他谈谈朝中故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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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兴一战使得江东震惊,但因事发仓促并无征象,是以详细的过程和细节直到现在才传到建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