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沈哲子这铿锵之语,张瑾眼眸垂垂敞亮起来,不再暗淡不明。
丁委于席上拍案赞叹,若说此前挤兑张季康乃是偶然之失,那么现在则就是决计为之了。他也感觉张季康在此事上不敷淡然,本来一笑置之的小事,何必必然要难堪自家肄业之心甚笃的小辈。
但席上自有一个不睬旁人感受的老者丁委,正笑眯眯听世人各自对这首诗做出点评,视野一转便发明神采有些不天然的张季康,便笑语道:“季康,我等皆知你意趣清简,不睬俗事,绝非决计苛待族亲,切勿是以自疑。余者都已评过此诗,不知你又有何观点?”
这话问的有些冒昧,张季康于席上更是如坐针毡,神采冷酷道:“我家未如尊府之豪,奉侍族中孤寡,尚属分内。”
张瑾没想到沈哲子思路这么跳脱,神情益发拘束,摆手急道:“还未曾。”
特别阿谁庐山隐士翟庄,更将此诗推为传世佳作,他并不识沈哲子,其家与丹阳纪氏和吴兴沈氏都无干系,这类评价纯是出自公允点评。在他看来,张季康这评价未免过于贬低,失于公允,只是眼下为客此地,不便面驳,心内却感受张氏盛名于外,其家后辈办事已经不及祖辈豁达。
文抄要用心,留下这类话柄被人攻讦,不如不抄。诸多典故一一衡量,诸多忌讳都要考虑,的确比原创还要累。以是沈哲子就算迫不得已文抄,也尽量抄一些用典较少的作品。
丁委有些不悦的说道,他脾气朴重,心内本就藏不住事,对于张季康本日表示已经非常不满。他亦知张家清望高门,此前或许有忽视,但本日就连翟庄都表态愿受张瑾为徒,今后天然不会冷待这一家。但心内态度已经方向沈哲子,便有了回护之念。
“我家贫寒……”张瑾下认识回一句,旋即便认识到不当,赶紧收声不语,亦不敢再去看另一席上的张季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