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本是哲子郎君……”
说到这里,庾条让人呈上一份账目,继而又说道:“在坐诸位,多为二晋以上,满是我隐爵骨干中坚。有人已经不肯再与我同事,但这两月隐爵所获,应与诸位交代一番,相互都无拖欠,各自心安。”
“只要仍为隐爵资友一日,相互便不能相害。哪怕人皆弃我而去,我也要强求一份全义。”
仆人们鱼贯而入,奉上餐食酒水。当那酒坛泥封被拍开端,顿时便有浓烈酒香散逸出来。
实在庾条心内亦是不肯再面对这些人,但是沈哲子已经分开,他若还意气用事的话,今次便是徒劳无功,要眼睁睁看着郗鉴将隐爵崩溃。
本来稍有和缓的氛围,因为庾条这俄然的行动突然又变得凝重起来。世人本来正筹算尝一尝这久负盛名的醴泉真浆滋味,见庾条勃然怒起,各自噤若寒蝉,不敢有所行动。
将那酒坛打碎后,庾条身形晃了一晃,继而便跌坐在席中,神态颇多悲怆,抬起手来指了指厅中世人,继而掩面长叹:“人生可得多少畅意?北地豚犬之才,坏我隐爵功业!平生之恨,无过于此,百年以后我若不得瞑目,犹恨你辈累我!”
这时候,座中一人蓦地站起家来,神态冲动道:“沈郎之言,庾兄之叹,如锥如刀,寸割我心!袁某虽是膏粱浪荡之子,心中亦有一二廉耻!举家过江乃时势迫我,现在再要往南,惶惑如失家豚犬,一退再退,那边可家?”
目睹这些人在厅中争论的越来越狠,乃至于连相互祖辈做过的肮脏活动都翻了出来,几近就要大打脱手,庾条心中更加淡定。他在堂上蓦地一拍案几,吼怒道:“都给我开口!亏你们各自都是旧姓后辈,戋戋一桩小事,半点面子都不肯留吗?恶言相向,今后还要如何相见!”
听到庾条如此激愤贬低之语,当即便有人忍耐不了,勃然色变道:“庾君未饮而醉,岂可如此侮人!”
“这、这是醴泉真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