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肃随在步队中,脸上不乏冲动,心境倒是安静。他本是沈家龙溪卒兵尉,往年跟从家主沈充出入,就连死去的大将军王敦都见过几面,哪会因为进一次台城就惶恐不安。今次也实在是太多不便利,加上为了自家郎君安然,务需求求稳妥以是才出此下策。
徐肃讲到这里,神采已有狰狞:“性命只此一条,横尸街头也是一死!父母予我生养之恩,我当为出息家业而搏,不负此生,岂能为那些不忠无义的逆贼伧子作无谓捐躯!我意已决,陈尉既然不肯犯险,也不再强求!”
“现在这个世道,勇武敢为者才气专享繁华。苏骠骑若非敢为,现在早被故中书收斩,哪有本日把持表里之显赫!我等鄙薄小民不敢进望太多,生逢此世,有天时世势之助,若不能有所斩获,岂不是过分苛待此身!陈尉你世居丹阳,应知南苑是何豪乡,若时势转换,我等这平生一定能有机遇再入南苑啊!”
徐肃他们天然连连点头,待那兵尉分开后,趁着附近那些杂役都在繁忙无人存眷,他便对另一名流卒饰辞小解便利分开了这里。那兵士固然不满,但他本身在台城内都不淡然,也不敢大声制止呵叱,眼睁睁看着徐肃施施然分开,心内还念着稍后兵尉返来必然要回报此事。
讲到这里,他脸上已经透暴露一丝羞赧:“不怕陈尉见笑,卑贱固然世居江东,可惜祖辈都无勋事可夸。厚颜有请,稍后陈尉前去台城可否相携一程,也让卑贱略广见闻?”
薪柴杂役步队天然不成能从宣阳门等几个正门进入,沿驰道绕行半周从一片废墟中行入出来。此时台城围墙已经被补葺起来,只是还残留着一些大火燃烧陈迹。周遭不乏兵士巡查游弋,防备可谓森严,并且听那些人丁音都是北地,明显是历阳军本部卖力台城保卫。
“你我不言,哪个能知!”兵士嘴上说着,本身已经先一步急仓促行出去,唯恐迟误半晌就要错过希世珍宝。
徐肃见兵尉已经入彀,心中嘲笑之余,神态却变得凝重:“现在西军陶公已经起兵至此,城外苦战竟日,卑贱恐怕局势或有大变,陈尉若要用事,即当尽早,不能迟延啊!”
听到这话,那兵尉眉头皱了一皱,略作沉吟后才点点头:“这只是一桩小事,只是你要记得,台城非是平常地。你随我去,可不要惹出事端。不然,就连我都保不住你!”若要掳掠南苑,兵尉还要多多依靠这徐三,这类要求也不好直接回绝。归正他去台城也要照顾一二兵士随行,带上这徐三也不是甚么大事,反而还能示好拉拢。
说罢,他便蓦地站起家来往内行去,似是盘算主张要舍命去搏一场繁华。
兵尉陈某见他色厉内荏,心中不免嘲笑。他倒不是看轻徐肃的武勇,只是感觉对方不过一介鲁莽武夫,财迷心窍,实在难成大事。不过徐肃这番算计,倒也给了他开导,南苑这块肥肉摆在那边不成能没人惦记,谁先动手便所获最多那是必定的,当然风险也是最大。
“哈,台中严令?现在外间东西军俱起,都在讨伐苏骠骑,来日之台城那个做主还是不决。台中之令一定不是用心大事不济后,监守而自盗,来日流窜出都自为享用!南苑之财,即便不归沈家,那也是我们江东所出,岂能便宜这群伧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