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错了话的王一低头沮丧跟在他身后,正在悔怨,俄然听闻头儿抛过来一句问话,立马来了精力,“头儿我跟您说,不是跟见了鬼似的,是真见了鬼!”
“说吧,你们瞥见甚么了,吓得跟见了鬼似的!”
头儿一声冷哼,让他端庄说话,别满嘴跑活驴!
王一一个胳膊肘拐畴昔,捅了一下王七,要他接话。王七想那黑衣鬼想得出神,没反应过来阿谁“伤害”是在叫他,木木呆呆地,光走路不该声。
“对对对!四五支箭射中它关键,还被箭上的火烧着了,它哼都不哼一声!头儿,您说多邪乎!”王一抢过话头,插了一嗓子,就怕王七说漏了。
“唔。”陆弘景如有所思一点头,表示他说下去。
他停在第四具尸首前,凝神细想,一个猜测渐渐成形:来烧杀的,能够是两拨人,前面一拨是打埋伏的,从北戎一起跟过来,埋伏在村庄四周,入夜就脱手,四周放火,把毡房里的人烧出来了就跑。接着是第二拨,骑着马来的,速率非常快,见人就砍,用的,很能够是刚才王一和王七提到的那种像镰刀又不是镰刀的刀,像如许一刀两段的刀口,剖面如此利落,暗语如此整齐,除了刀刃充足长大以外,使刀的人必然力大无穷且刀技谙练。第二波当中,该当有一些人或是兽以人血为食,刀杀不完的,便拿来喂这些东西。
他想看这东西的脸,但它逼得很紧,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,守势如同暴风骤雨,压得他没不足力去做小行动。
“不管它,先到前边看究竟!”
他谨慎翼翼地退到那东西的进犯范围以外,和它对峙,只要它不动,他就不动。
不对。
他把枪往地上一戳,拽着枪顶突然发力,“锵”的一声,枪身暴长,长到了一丈不足,双手握住,觑了一个马脚,斜刺出去,一把挑掉那东西的帽兜!
就在此时,陆弘景的侧火线传来一阵轻微得几近能够忽视不计的响动,如果旁人,大抵味把这响动当作火烧毡房收回的哔啵声,他听出了蹊跷,浑身绷紧了,右手渐渐朝后翻,握住背上的枪。
陆弘景天生有种兽类的直觉,即便说不上来哪不对,但直觉的东西,多数错不了。
一队人很快来到起火处,果不其然,就是界碑四周的阿谁北戎小村庄。他们来晚了,又是整村屠灭,不见一个活物,只见满地尸首,血腥味浓得呛鼻,另有焦糊的肉味。
这些鬼一样的东西俄然呈现,杀人吸血,惊扰边地百姓,究竟要做甚么?受谁教唆?前后有何干联?临时顾不上细想,现在最要紧的,是畴昔看看究竟。
夏季天干物燥,又是顺风,火势很大,百十座毡房烧得剩不下甚么。
陆弘景几年疆场,存亡常常劈面相逢,按说该是见惯了的,可内心还是一阵阵的不好受。整村屠灭,不留活口,不分男女,非论老幼。距他地点处不远,倒伏着一对母子的尸身,母亲刚做母亲不久,半敞着怀,怀里不敷月的婴孩,两片小小的唇瓣还叼着母亲乳/头,唇边坠下一丝血,紫黑的,已经半干了。一刀从孩子后背心扎入,再从母亲后背心透出。两条命。
“是!”王七比王一老道慎重,说话简明扼要,三言两语说清楚来龙去脉,言语当中还特地提到那把刀,“那刀像镰刀又不是镰刀,刀刃比普通的镰刀大多了也长多了,刀柄也长,连刀柄带刀身,大抵有一人多高”,他比划了一下,表示刀大抵的长度,“刀刃相称锋利,触到草丛,草便连片倒伏,如果被这类刀砍到,能当场把人破成两截!说来也怪,我们藏到草丛里的时候,压根没见他拿刀,但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,刀就在他手上了!这刀要么是天外飞来的,要么就是有机括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