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着清蕙的脾气,她还真想令孔雀就受了这一礼,带着本身人就这么归去了。不过,孔雀在清蕙跟前,话说得很硬,当了五姨娘的面却未曾让她难堪。她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,给五姨娘叩首。“奴婢不懂事,冲犯了姨娘,请姨娘尽管叱骂,别再如许说话,不然,奴婢无容身地了。”
不过,就是到了氛围已经很敦睦的最后,她也毕竟没把子乔叫出来见姐姐。
她天然免不得有几分飘飘然,却还没有失了明智。“女人这实在是言重了!我一个主子身份,和孔雀实在也差不了多少。按理呢,本也不该去女人那讨要东西的,何如子乔实在是喜好……冒昧一开口,的确是没了分寸,还要多谢孔雀女人一言把我给喝醒了呢。”
亦算是有些城府,站起家,反而要向孔雀伸谢,“多谢女人教我事理。”
本来么,有令文在前头,海棠锁给了也就给了。没想到孔雀仗势欺人,五姨娘内心正没滋味呢,局势一转,蕙娘竟亲身带人上门报歉――还是走着来的,没坐肩舆!给了海棠锁不说,还不言不语地送了这么个奇怪的盒子,已经是给足了面子,这会再挑破了说一句,五姨娘也明白了就中的潜台词。
自雨堂的这些大丫头,向来都是锦衣玉食,过着比普通人家更豪侈的糊口,蕙娘管束固然严格,但等闲也从不放下脸来发言。特别是孔雀,何曾受过如许的委曲?蕙娘看了她几次,本身也是越来超出意不去,见已行到空旷处,四周俱没有人踪。她便抬高了声音,“今儿个,委曲不委曲?”
究竟是倨傲不改,蕙娘也懒得说她,她笑着同迎出来的透辉点了点头。“姨娘昼寝起来了没有?”
“姨娘客气了。”她端起茶来,浅浅用了一口,眉尖不由微微一蹙,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茶盏。“传闻今早,孔雀不大懂事,说了些不得当的话,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教好。我是来给姨娘赔罪的,顺带为孔雀求讨情,毕竟从小一块长大,请姨娘发句话,就不重罚她了。”
回了自雨堂时,面上的笑意却又全敛去了,连惯常的一点礼节性浅笑都不留。一坐下来,就暴风骤雨一样地叮咛了好几件事。
语带双关,还是扣着孔雀……五姨娘气度看来是不大宽广,对孔雀几句指桑骂槐的沮丧话,她是耿耿于怀。
子乔的养娘胡妈妈,非但是小总管焦梅的弟妇妇,和五姨娘,那也是肝胆相照,投缘得不可。
要去太和坞赔罪报歉,孔雀清秀的面庞上,老迈的不乐意,她半真半假地抱怨蕙娘,“刚才我说带个小丫头,您又不听我的话!”
“没说倒还是好的。”蕙娘喃喃自语。“最怕是甚么都说了,焦梅也觉出了不对,却还是露了口风。”
这话真真假假,说四太太是真,说老太爷是假。但五姨娘本人不成能太体味老太爷的性子,她也就囫囵听出来了。“那女人的意义是――”
五姨娘固然不聪明,但也没有笨到这个境地吧。
“孔雀这几天身上不好,我承诺她出去家里歇息几天,好了再还是接出去。”第一句话,就把奶姐妹给打收回去了。蕙娘眼神在屋内缓缓转了一圈,见世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,便续道。“她的差事,石英临时管着。把我这几个月经常插戴的金饰另装一箱,余下的箱子全锁了,钥匙给绿松收着,我要用了,再现寻出来。免得账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