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向他,恬远的阳光恍惚了他明丽的侧颜,令人窥不出任何情感,只是那声音里,却仿佛透着莫名的空落。
他似是一怔,随即却轻笑出声,“留织啊留织,前次你说嫁给我很可悲,此次又说嫁给我很惶恐,我到底是做了甚么,令你如此避之唯恐不及。”
不过相对于这些,他精通绘画这一点才更加令我不测。
我一步步踏出来,与舒朗的叶片、光鲜的花瓣擦身,周遭丛丛花束连成连绵的一片,灿烂如铺满阳光的河道,在晴空下缓缓流淌。
车停在一处极广漠的向日葵花田旁,我的视野一时胶着。
他偏头看向我,唇角挑了一抹魅惑,“如何,终究发明,嫁给我实在也是不错的挑选了?”
“通过绘画,有助于你更精确地抓住它们的灵魂,所谓的朝气生机、美感与张力,都能通过绘画直观地表示出来,进而在乎识里加以深化,转化为音符……总之,你听我的就对了。”或许是这番气象的衬托,他的笑容竟令人无端感觉温和。
“不见得啊,”我挑挑眉,“如果当年你去插手颁奖典礼的话,我必然会记着你,不但会记着,以我当年的表情,还会趁便成绩你这平生的恶梦,进而让你对我避之唯恐不及。”
“不,”我摇点头,语气非常慎重,“你让我很惶恐。”
他轻笑,不置可否,却反问道,“真的想看我画?”
“说吧,到底我跟你之间另有甚么我不晓得的渊源,或者,仇怨,一并讲清楚吧。”心一横,我干脆讲开。
他瞥向我,眯了眯媚人的眼眸,沉声靠近,“说不定,景象刚好相反呢?小留织来找我算账,成果反被我的魅力吸引,不能自拔,直至非我不嫁……”
我极目望去,竟发明不远处的花丛里,安然端放着一台钢琴,一时震惊,“这不会是……”
“会画画没甚么可奇特的,”商荇榷仿佛看得懂我心机似的,猝然开口,“我说过,我妈妈音乐绘画无所不通。”
几个小时畴昔,我揉揉酸疼的脖颈,终究放下画笔。瞥向不远处舒畅温馨地倚在一棵树下玩弄一把木质吉他的商荇榷,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。
“等着看当年绘画大赛的冠军展露他可贵一见的艺术天禀啊。”我理所当然地恰好脑袋。
“不过,看冠军展露他可贵一见的艺术天禀,是要有报酬的。”他弯弯眼角,当真是自恋上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