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罗天对守定直言道:“我立这赤城剑派只是一时髦起,为的便是在这人间有个落脚的道场。实话与大师讲,我全未筹算端的传下道统与门下弟子,只传授些粗浅的炼气法门,让他们能享用些许仙流风景便罢了。我这一脉的道统本来就不立教派,只凭缘分择徒传法,有朝一日我成绩元神,便也要返回师门道场伴同师长避世潜修了。”他这话里另藏机锋,把元神境地和师门长辈晒了出来,倒是为了断绝面前这和尚求法不成另生歹意的能够。
罗天见这守定和尚言语间大失定性,哪还像个寺院方丈、炼气的高僧?一时候他倒也生了怜悯之念,心道:“这和尚也怪不幸,兼之性子不坏,若不是我那两门功法见不得光,给他一个炼气的体例倒也无妨……”忽地,他想起了龙树庵里五台剑派那许姓女子留下的半部《九子鬼母真鉴》。
比之凡人,炼气士便是高高在上的仙流人物,本来最重脸面,似这般低三下四地去求人的话,守定也是踌躇再三才鼓足勇气说出了口。现在不得成果,白白丢了面皮,贰心中又羞又悔,另有一丝不甘,干脆破罐子破摔地诘问道:“本来觉得真人是另立流派的佛门密宗炼气士,守定自认精通佛门诸家经义,本身又有炼气根柢,说来能互助真人教养弟子,这才厚颜来投;现在闻得真人情意,才知是我自家想得差了。只是我还想问一声――真人便端的不能传下长生法门么?守定愿以弟子事之,长生于座下听训。”
罗天正自想到这成绩有限的法门,却又听和尚又道:“人间诸派炼气宗门的教义,我俱已看得透辟,管它是善是恶,不赐下上乘法门便都是哄人卖力的。若非魔教中品德性大多不堪,更爱翻脸无常,我便早脱了这身僧袍去投了。现在我将肺腑之言说真人,可算是裸*身相对,真人若不肯怜我,不肯赐下能得长生的法门,来日退了五毒教炼气士后,守定……守定自会拜别。”
便在通微子开了迷踪阵放两个和尚拜别之时,外间忽地投来一道紫光。罗天凝神一看,却见是苏无缺面带忧色御剑而来,一边放声叫着:“天哥儿,我回了一趟清河,却见证了好大一场热烈!那蓟州二仙山上的罗真人发了疯,跑去咱故乡祸害了好些女人哩!”
看着年事比自家大,炼气修为又与自家相若的守定和尚膜拜了下去,罗天心中顿觉不甚安闲。他鼓荡法力将守定托起,一边说道:“你若真故意,便与通微子普通做个长老吧。那金光寺的和尚,也一定都如你普通情愿别投外派,说不定就有一心向佛的呢?归并一事你莫强求,只问一声有谁志愿跟来给赤城剑派添上佛子一脉。”
有此一念,罗天便对守定和尚说道:“暮年家师发挥降魔手腕斩杀过一个魔教高人,自其尸身上得了一个脱胎于阴魔道统的炼气法门。这体例修炼起来倒不需害人道命,只是法力阴暗,不是朴重门路。你若情愿修炼,我便传了你。”见守定和尚神采顷刻转喜,他又道:“我先与你言明,这一法门修炼到元婴境地以后便千难万难,可否以之成绩元神,我可不能作保。”
“谨遵真人叮咛。”守定把法力一震,抹消了自家留在法器中的烙印,递向罗天,“这风火蒲团是上代方丈留下的,实是一桩异宝,与平常法器不大不异。我虽祭炼过它,却还是不明此中有多少重禁制,现在只知这宝贝能放出风火二气结成两仪阵法克敌。先前已说将此物进献,真人还请收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