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三目睹何欢又哭又叫,顿时有些不知所措。看着她悲伤难过,他又是心疼,又是无法,模糊中又有些许欢畅。他的家属需求他成为天子的亲信;天子需求他收伏西北的守将;西北的百姓需求他们抵抗外族。他一向按部就班地生活着,因为别人“需求”,因为那是他的任务。
何欢早忘了她已经不是林曦言,她点头道:“不是,她在我想要喝茶的时候,拿走了茶杯,以是我才决定谎称中毒。”
谢三远远凝睇朝思暮想的人儿,她被昏黄的烛光覆盖,仿佛比之前更肥胖了。他正谛视她,她安然无恙,可他仍然心乱如麻。
“我晓得。”谢三终究明白,何欢的悲伤是因为亲人的暗害,他更加心生不舍。不过不舍归不舍,他还是得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。他诘问:“然后呢?”
谢三轻抚她的发丝,再次诘问:“白日你去见何欣了?是她下毒?”
夜很深,月光很淡,烛火儿翩翩似挥动翅膀的精灵,时候却还是是静止的。
“你放开我。”何欢抗议。
他们不该见面的,她应当推开他,但是她没法放开他。
“都是你!”何欢一拳打在谢三胸口,“都怨你,你为甚么要呈现?你为甚么要让我担忧?你为甚么要让我难受?你为甚么要让我变得软弱?……”她一边哭,一边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胸口,仿佛连日来的压抑与痛苦找到了宣泄的出口,仿佛何欣与林梦言带给他的绝望与震惊找到了开释的路子。
渐渐的,眼泪恍惚了何欢的眼睛。她透过泪水凝睇他,不自发握紧了拳头。
“阿欢,你会担忧我,就像我会担忧你普通,这有甚么羞于承认的?”谢三的右手放开何欢的肩膀。他轻捧她的下巴,拇指的指腹划过她的脸颊,渐渐替她擦拭泪痕。他轻描淡写地说:“刚才传闻你中毒了,可把我吓坏了。一起上我都在骂你,如何那么笨!幸亏没事,不然我必然和你算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