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,她方才挤出了一丝笑容:“你不消担忧,父皇既然把人留在飞香殿,那么就还留有很大余地,你大能够去看他,安抚他。如许,我现在就去飞香殿看看,如果有甚么事,我自会派人来和你说。”
清苑公主虽晓得高廷芳和苏玉欢偷换,苏玉欢呆在刑部天牢,而高廷芳则被韦钰请去了翊卫府主持大局,可听到承谨说着去翊卫府以后,高廷芳对他格外体贴,到处提点,想到之前高廷芳对她的决计冷淡萧瑟毫不在乎,在刑部分前碰上的那次却因她对房世美的态度而峻厉警告,到她生辰时,送的礼品不止别出机杼,正合了当年长兄承睿对她的承诺,她只感觉五味杂陈,心中不晓得是甚么滋味。
入夜的紫微宫显得喧闹而又冷僻,黑压压的修建暗影中,乃至流暴露了多少阴沉。历经四朝,每逢改朝换代,这里也不晓得会死多少人,能够说每一寸地盘上都渗入着冤魂,是以凡是过了亥时,宫中上至朱紫,下至内侍宫人,全都会渐少外出。也正因为如此,当高廷芳已经筹办寝息时,蓦地闻听清苑公主来访,他不但感到错愕,更感觉有些诡异。而方才还闹着宫中不洁净,要和他同榻抵足而眠的苏玉欢,则是坏笑一声摸了摸下巴。
虽说清苑公主暮年就在宫外赐第,但自从那天去刑部天牢看望高廷芳,却被气走,连日以来,她一向都住在宫中贞静皇后肖琳琅生前常住的清冷殿。这里毗邻金鳞池,夏季虽说清冷,在现在这类乍暖还寒的季候却未免清冷,再加上乃是昔日皇后寓所,旁人也很少靠近,倒是让她躲了个平静。
韦家也好,韦贵妃也好,向来就未曾真正替清苑公主考虑过!
“我是你姐姐,谢甚么?再说都是我不好,不声不响吓着了你。”清苑公主笑了笑,随即忍不住伸手替承谨理了理头发,又再次打量着那张酷似承睿的脸好一会儿,这才如有所思地问道,“你来找我,是不是为了南平王世子的事?”
他越说越是语无伦次,没重视到清苑公主那奥妙的神采,到最后忍不住一把抓住长姊的手,苦苦哀告道:“大姐,你有没有甚么体例?高大哥他这几天指导了我很多,并且他从一开端就对我很好,我真的很感激他,可现在我甚么忙都帮不上……”
承谨不过是鼓起勇气才到了清冷殿来,没想到清苑公主竟然这么好说话,顿时喜出望外。他一下子绽放出了非常光辉的笑容,用力点头道:“感谢大姐!”
承谨还来不及答话,就被清苑公主一把拉住了手,不由自主跌跌撞撞地跟着长姊进了清冷殿。比及终究站稳时,他方才恍然惊觉过来,赶紧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大姐,方才感谢你……”
清苑公主顿时惊诧。自从那一日在生辰宴上见到承谨,她一向都在极力制止和这个幼弟再见,因为只要一看到那张脸,她就会勾起埋藏在心中最深处的痛苦,勾起对长兄承睿最深切的思念。但是,她对高廷芳的疑窦挥之不去,再加上本日再度发作的假世子案中,承谨竟然比凉王和韦钺更加力挺高廷芳,她这才决计见一见承谨,探一探到底是如何回事。可即便如此,她本筹算调剂美意绪再去观文殿,却没想到承谨竟然主动来了。
迟疑很久,她就唤来亲信侍女明翔叮咛道:“你去观文殿探听探听,八皇子是否在,如果在,就对他说一声,我一会儿去看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