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钺聪正色道:“你曲解了,我只是奉教主之命送她回京,顺道排解心中烦忧罢了,龙儿乃堂堂郡主,身份多么豪贵,我一介草民,毫不敢有非分之想。”望着镇上万盏灯火,说道:“我也偶然去想,不想去想。”
两人走近世人,陆行云大声道:“我明天不杀你,别觉得是我怕你,待你将爱人送往都城,我自会找到你。”
古钺聪放目远眺镇上灯火,心忖:“八王爷和白伯伯决然不会与高进伦之流勾连,但他为何说买卖少女与拜月贡有关?”想到此,俄然想起白知府“只提拜月贡,不提征丁令”的话来,又忖:“白知府高低仿佛在成心让人晓得这些女人和拜月贡有关。”想了一想,俄然大惊道:“莫非,这些女子和拜月贡本无干系,是高进伦操纵她们诬告八王爷以押送拜月贡为名买卖贺兰少女?”
古钺聪皱眉道:“有一事我一向不明白,高进伦将这些女人押往知府地牢再正法,岂不是多此一举?”
静智道:“这个陆行云,说他是好人罢,他却给我们送药来,说他是好人罢,他却甘心认贼作父,说话也是古里古怪。”
陆行云道:“你也是脾气不羁之人,何时变得拘泥世俗起来?情能教人以存亡相许,戋戋尊卑算得甚么。若一天有一女子让我心动,我可不管他是郡主还是公主,必然会赴汤蹈火。”
陆行云哈哈一笑,说道:“甚么事都瞒不过你。”
古钺聪心忖:“他只大我六七岁,然见地之卓远,又岂止六七岁之别。”说道:“陆兄,三年前我铸成之错,自知有力挽回,你要报杀父之仇,我随时恭候。”
古钺聪拉着她走向一侧,低声道:“你放心好了,我和他不会脱手。”
陆行云道:“问得好,此事我已查过,恐怕和拜月贡有莫大关联。”
此话如果她人听得,需求做一番辩白,欧阳龙儿却肆无顾忌盯着古钺聪发笑,古钺聪想起陆行云方才一席话,反而有些不天然,扬声道:“多谢陆掌门部下包涵。”
古钺聪问道:“高进伦的人将这些女人押往知府地牢,果然是要正法?”
古钺聪不语,陆行云又道:“香儿的死,我传闻了,你节哀罢。”
古钺聪惊道:“你是说这拨少女也是拜月贡贡物?”
世人见古钺聪和陆行云两人一面谈笑一面走来,有人大惑不解,有人却忖:“郡主所料涓滴不差,这个陆行云不学无术,全无志气,被古少侠几句话给吓坏了,公然不敢脱手。”
陆行云道:“非也,你再猜猜。”
陆行云道:“我的讯息岂会有假,这些女人已然无用,又晓得是媚乙道长殛毙她们家人,媚乙道长岂会留她们?”
静仇师太道:“阿弥陀佛,山是山,山非山,对是对,对非对,非是非,非非非,是非正邪岂能一概而论,他这类人,我们不提也罢。”
陆行云笑道:“你别谢我,我如许做全出于一片无私心。”
古钺聪想起香儿,忍不住气血逆涌,眼眶一酸,没有说话。
古钺聪强自笑了笑,说道:“那我静候陆兄佳音了。”
陆行云重又骑上马,对世人道:“师太,古少侠,古夫人,告别。”扬鞭而去,世人只闻一缕浊音悠悠响起:“挨着,靠着云窗同坐,偎着、抱着月枕双歌,听着,数着,愁着,怕着早四更过……”直至人马隐没在夜色当中,歌声仍断断续续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