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月听在耳中,面上忍不住又哭又笑,又是绝望,又满怀希冀,欧阳龙儿接道:“天豪哥不肯交出银钗,赌坊中当即围上来十二三个壮汉,左边那一个壮汉挥动碗大的拳头,在天豪哥左边脸上重重一拳,右边那人举起铁棍,照着他右胳膊就是一棍,另有人在他头上砸了一铁锤,那铁锤少说也有四五十斤,十二个壮汉直打了一个多时候,天豪哥被打晕了畴昔,那些恶人仍不肯罢休,将天豪哥胳膊也打折了,腿也打得稀烂,直到早晨,才将他扔出赌坊。”
欧阳龙儿道:“少则一年,多则三五年,又有甚么干系?”
聂贵妃道:“我们一起西来,老是夜里赶路,若非方才所见,谁也不知贺兰百姓早已民不聊生,此事自当尽早禀报皇上。”看向水月,水月道:“天豪哥已经分开这里了,我只想早一刻回京等他。”
古钺聪心忖:“水月女人对朱天豪一往情深,岂能比及三五年后?”说道:“高进伦四周横征暴敛、买卖少女,却将这笔账算在给八王爷头上,我们该当尽早禀报才是。”
古钺聪道:“虽是传闻,但多数不假。”
聂贵妃道:“好妹子,天豪的事,古公子已和我说了,他既然已经分开此地,下一步你可有甚么筹算?”
欧阳郡主辩才极佳,一席话虽是扯谈乱编,竟也说得如临其境,水月每听朱天豪挨一拳一棒,面上忍不住一阵阵抽搐,仿佛每一拳,每一脚都打在本身身上,听欧阳龙儿说完,已然神智大乱,大声道:“天豪哥被打死了?”失神之下,竟忘了想一想,朱天豪既被打成此番模样,如何还能与欧阳龙儿同床共枕。
两人一前一后回到饭桌前,欧阳龙儿心境不佳,从古钺聪桌边端起酒杯抬头喝干,昂首见聂贵妃面飞红霞,道:“聂姊姊,常日在宫中也不见你喝这么多酒,看来明天是不能赶路啦。”又望了一眼古钺聪,接道:“如何你也喝这么多?”
聂贵妃道:“如许弄法,何时才气回京?”
聂贵妃笑道:“你这丫头,甚么事都瞒不过你。”
水月点点头,鼓起勇气道:“你如何晓得?”欧阳龙儿道:“我本也不知,昨晚他去打赌,没多久便输了个精光,人家追着他要债,哪知搜遍满身也没找着半个铜子儿,却发明了他脖子上挂着的银钗,那伙人便说要他脖子上的银钗作抵押,谁知天豪哥死活分歧意,说那银钗是他你送给他的东西,就算是死也不能弄丢的。”她将朱天豪在万客居替掌柜出头的事改头换面说了出来。
聂贵妃笑道:“我自夸酒量不差,不想这汾酒如此上头,确是不能再喝了。”
水月满眶晶莹泪珠在眼中打转,过了很久,决然决然道:“我不忏悔,他残废了,我便服侍他一辈子,他死了,我就为他守一辈子寡,只要他不嫌弃我,我做甚么都行。”
欧阳龙儿甚是对劲,说道:“那是。”
欧阳龙儿闻此,竟一改常日嬉皮笑容,沉吟半晌,峨眉微微一皱,说道:“爹爹说过,每年蒲月,恰是征缴拜月贡之时……难怪这两年皇上和爹爹越走越冷淡,说不定便是是以事而起。”望着聂贵妃道:“聂姊姊,我们下次再来出来玩好不好?”
欧阳龙儿摇点头道:“没死透,不过双手双脚是不大完整了,面庞也不像样了,头上另有一深不见底的刀疤。”说着又将水月双手捧起来,说道:“我已经是他的人了,说甚么都晚了,幸亏你还没过门,现在忏悔还来得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