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近中午,丽日万丈,嵩山之上巉崖荫日,清光溢壁,群峰攒耸间,但见峦壁雄峭,岩幛苍翠,确得“嵩高惟岳,峻极于天”之俊魄。
陆守义剑眉紧皱,说道:“武林大会乃江湖三年一遇之嘉会,现在不见欧阳艳绝亲临,去见魔教主子簇拥着个十余岁的孩童入寺,欧阳老怪这葫芦里,到底竟卖的是甚么药?”
陆守义凝神听了半晌,面上微微变色,说道:“听这声乐,是嗜血魔教赶上山来了。”
陆守义闻此,剑眉终舒,说道:“能不大动兵戈,老是好的。”
王易武长叹一声,说道:“巴贤弟,我真不知我们如许忍辱偷生,一心想着凑趣王谢,是害我们,还是救了我们!”苍霞、鬼影阁弟子一个个低头沮丧,在大道旁寻了一处朝阳地儿,挖坑将雷羽埋了。
陆守义奇道:“你们见过那孩儿,可曾和他交过手?”
世人闻此,大家骇然失容,高进伦道:“师父,太乙北斗虽不惧魔教喽啰,但嘉会之前,也犯不着与这烫手的山芋相逢,还是快些走罢。”
王易武不料陆守义如此轻描淡写就欲化解此事,大吼道:“陆守义,你杀人越货,竟想就此了事?”气得满身发颤,须发皆裂。巴图图怕拦他不住,说道:“王兄,获咎了。”趁其不备在他天池穴按下。
陆守义点头道:“弟子们,莫让魔教追上了。”
陆守义道:“道长过奖了,我总觉着,进伦不该下杀手。”
高进伦喜道:“多谢师父。”
但火线门路越来越窄陡,太乙北斗、风月观初时还十人一列,现在只能四人一列并行,不免越走越慢,约莫一炷香时候,鼓乐声越来越近。转头去看,只见脚下百余名玉面少男排作长队缓缓走来,抢先一八抬大轿,轿上坐着个十余岁的孩童,恰是古钺聪。他头戴玉冠,锦衣玉袍,威风凛冽坐于顿时,铁锅煞林中槐、鬼面煞李凌风分站两侧。
世人正徐行间,忽闻背后模糊传来鼓乐之声,在凌嶒群山中盘绕回荡。陆行云道:“鬼影阁倒也利索,不过半晌工夫,竟借来缻鼓瑟钹当场办起了丧事。”
说话间,古钺聪一行人已奔近。李凌风一见风月观众道,满身如被电击普通,双目再不不轮上一轮,那偌大的太乙北斗旗号,他恁没瞥见。
巴图图将他扶起来,想要安抚几句,却不晓得说甚么,含泪道:“把雷贤弟就近埋了罢。”
陆守义闻高进伦说“大丈夫做事,该当光亮正大”的话,想了半晌,拱手说道:“王掌门,巴掌门,明日擂台上见分晓,告别。”拉起陆行云的手,说道:“云儿,今后不成率性,江湖险恶,为父不成能不时在你身后。”说罢,回身而去。
高进伦问道:“师父果然不见怪弟子?”
王易武双目通红,只要冒死,无法巴图图搏命挡住他。高进伦道:“大丈夫做事,该当光亮正大,两位如果不平,明日少林擂台再论高低不迟。师父,请你说句话。”
嗜血教主子身着三色服。前队深红衣衫,人手擎一面大旗,红绫作幅,旗书“嗜血神教,忠诚诚恳,与世无争!”“嗜血神教,欧阳教主,经天纬地,菩萨心肠!”中队身着绿衣,胸前挂着血红腰鼓,正舞动鼓锤用力敲打。后队身着粉衣,三四十人抬了十数只箱子罐子,不知内里所盛何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