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,两人谁都没有说话,苏玉却明白了这就是秦砚的答案。
“我与太后并无含混。”秦砚反复道,“如果连你都不信,这世上便再没有人能信我了。”
“先帝。”秦砚道,“先帝驾崩与睢阳王有关。”
苏玉为秦砚擦完汗,重新坐回到他身边的位置上,却一向面无神采默不出声,不知在思考着甚么。
秦砚怔了怔,随后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按捺的欣喜,听话地靠在了椅背上面。
苏玉神采震惊,张了张口,喉咙却确切被甚么堵住了似的,停顿了好久,才张口问道:“如此大的决定,为何却连半句启事都不奉告我?我当初不是没有问过你,你却执意坦白下去,不是不信赖我,那又是甚么?”
“你大可不必如此。”掌心之下便是秦砚一下接一下短促而有力的心跳,苏玉动了动本身的手,却并没有将它抽走,感受着秦砚因为疼痛而有些失了分寸的力度,苏玉缓缓道,“父将是父将,我是我。”
苏玉闻言怔了怔,叹一口气道:“这么说来,父将是拿你当枪使了,秦大人夙来八面小巧,如何会应下如许的苦差事?”
秦砚点头:“当时统统人都疏于防备,才让睢阳王趁虚而入。幸亏当时胡国犯境,睢阳王亦蒙受重创,不然现在的皇位怕是已经易主了。我与太后商讨,皆以为不能再给睢阳王修生养息的时候,可何照实在找不到任何睢阳王谋反的左证主动出兵,是以便在睢阳王的局中再布一局,将苏家从朝局中剔除出去,让睢阳王觉得皇室式微,仅剩萧山军跟随摆布,主动起兵造反。”
苏玉沉默。
“我不是走,我说了我只是去换个帕子!”苏玉咬牙骂道,“你脑袋也跟着痛傻了么?”
“我与太后之间,并无任何超越之处,也并没有半分倾慕之情。”秦砚焦心道,“请你信赖我。”
苏玉面带迷惑地攥住了秦砚下垂的手,再昂首看向他时,伸开嘴说了句甚么,秦砚现在却已经耳内嗡嗡作响,就连视野也恍惚了起来。
“秦大人!”苏玉站起,将他向侧旁倒的身材紧紧扶住,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惶急。看到秦砚垂垂合上的视线,苏玉的心跟着一坠,惶恐失措低呼道,“秦砚!”
“大哥他竟然……”苏玉顿了顿,“本来一向是我当局者迷。”
“苏少将军本日已经猜到了。”秦砚在桌下的手愈发按紧了腹部的伤处,后背的衣裳已被盗汗打湿,胸口憋闷着的一阵呛咳直想往上窜,秦砚死力将它压抑下去,用安稳而迟缓的腔调持续道,“太后在内战马上发作的关头时候下旨让苏家持续驻守边关,既然不是因为不信赖苏家,必定是为了包庇苏家,这一点因为前一阵子太后对于苏家的决计打压,你没有想到,可苏少将军却因为……”
苏玉面露震惊之色:“你的意义是说,早在先帝还在时,睢阳王便有谋反的企图?”
为了听清楚苏玉到底说的是甚么,秦砚狠狠晃了晃脑袋,可这一晃似是挣断了他一向紧绷的最后一根弦,勉强保持不让苏玉担忧的假装蓦地间破裂成细碎的浮沫,憋闷的胸口的那阵呛咳终究冲破重重停滞而出。
“并不是。”秦砚忍着疼痛向前凑了凑,紧握住苏玉的手,“你便是出自将门苏家,我又怎能不信赖你?可当时景象险恶,谁都不知下一步是生局还是死局。如果我冒然将苏家拉入此局,终究却棋差一招,岂不是要让你也随我一起断送在此中?当初我与你结婚之时说过要庇护你平生一世,却不能无私到连你与苏家高低的性命也拖累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