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。”秦砚俄然道,“你脸上有一道血印子。”
是苏逍驱着的马车到了。
“我方才查抄了一下,下腹处一刀,伤口较深,其他伤口在背上,倒无甚大碍。”
苏玉与秦砚未和离时也随他义诊过几次,清理伤口可谓是轻车熟路,再加上两人之间早已熟谙相互风俗,用不着多余言语,共同地默契非常。偌大郊野喧闹无声,只剩下纱布摩擦的窸窣声与两人相互交叠谨慎而压抑的呼吸声。
“没错。”秦砚抱着医箱跳上马背,也省了客气,直接看向高晟,“此人面色已经发青,应是失血太多,如果不立即止血,性命堪忧。伤口在那里?”
“嗯。”苏玉将散在鬓角的碎发向耳后拢了拢,暴露莹白柔滑的侧颊,沉吟道,“固然此处离凌安城不算太远,可马车速率毕竟比不过单骑,大哥即便是再快,也还要一会工夫的。”
秦砚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材,感慨道:“没想到在顿时小憩了这么半晌的工夫,竟然比常日里睡在榻上还要安稳。”
“实在挺不错。”秦砚侧头对着她笑了笑,“只是这里更安闲一些。”
见秦砚没有否定,苏玉用手指在脸上悄悄揉擦了几下,问道:“另有么?”
“没错,再拖下去估计他也撑不住了。本日我在外义诊,为了以防万一,银针与肠线我都随身带着。”秦砚说着轻拍了一下放在身边的石椎木医箱,“只是……”
“好。”苏逍握紧马缰,顿了一顿,低声道,“那日在校场打你之事,我不悔怨,也不会道歉。”
“伤寒未愈。”秦砚道,清澈目光看向苏玉,眸中是毫不讳饰的自责与体贴,“是我方才粗心了,竟然一向没重视到你的环境,你现在感受如何?但是因为身上感觉冷以是才抖成如许?”
“唔。”秦砚稠密的睫毛颤了颤,这才缓缓展开眼,暴露一双清澈的眼眸,面上倒是一副苍茫之色,“到哪了?”
秦砚的清俊的眉眼弯了弯,笑得像一个心对劲足的孩子普通。
苏玉低下头看了一瞬,随后便将手向袖中缩了缩。
两人便各怀苦衷对视了半晌,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鲁莽马蹄声,突破了这一令人悸动的局面。
“好。”秦砚从药箱中拿出一个乌黑瓷瓶,叮咛苏逍道,“你扣住他的下颌让他张嘴。”
时候就在秦砚沉稳而详确的行动中缓缓流逝,当统统终究措置结束,秦砚用手背擦拭着额头汗水直起家来,正筹算活动一下有些发僵的脖颈,就看到苏玉已然松开了握住高晟肩膀的双手,正蹙着眉头凝眸看着本身,脸上的神采也跟着她的眸光凝固了普通,看不出喜怒。
话虽这么说着,秦砚却将身边的石椎木医箱向苏玉那边推了推,顺势从箱中拿出两片白纱布,将此中一片递给苏玉道:“那便先清理伤口罢。”
幸亏先前秦砚给高晟服下的药结果不错,换了三四块被鲜血洇湿的纱布以后,伤口被差未几清理洁净了,秦砚正要回身去医箱中取器具,就发明苏玉已然将医箱顶用来缝合伤口的银针用肠线穿好,递到了他的手边。
苏玉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:“你睡不好?”
秦砚闻言蹙眉,将手转而搭在苏玉腕间的脉上,苏玉往回抽了抽,他的手却安稳地纹丝不动,过分熟知他对于病患的态度,苏玉无法道:“我真的没事,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