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逍下颌紧绷:“我身上没有伤。”
苏玉张了张嘴,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喉咙中如何都说不出来,眼睁睁地看着苏逍垂着头一步一步缓缓走到了苏世清面前,就在在场世人都等着他开口说话的时候,他却双腿一弯,直挺挺地跪在了苏世清面前。
“那便上药罢。”苏玉推了一把苏逍,“你再往床榻外侧趴过来些,不然我够着太累。”
苏逍听话地动体味缆体,然后道:“此次领兵返来的只要我一个将领,就连萧致越少将也还在边关留守。”
待到两只护臂都卸下,苏玉又绕到苏逍的背后,正要将他的腰带也拆下去的时候,苏逍才反应过来,猛地一回身仓猝捂住已经松开的腰带暴喝道:“你在干甚么!”
“我不——”苏逍正要回绝,却被苏玉拖着胳膊一用力,直接将他摔在了本身的背上。
苏逍顿了顿,点头道:“不可,我还是要回前院,二弟的棺柩还在那边。”
苏逍皱眉看着苏玉:“一月不见力量渐长了你。”
苏逍说到此处,侧过甚面对床榻里侧的方向揉了揉眼睛。
“因为胡国并未投降,而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来讲,并分歧适持续分离追击。”
苏逍的话音猝然抬高了下来,配着他那张本来就与苏逸有几分类似的面庞,看起来竟像是苏逸现在还活着普通:“二弟说,小时候父将不准我与大哥出去惹事,我们便只能偷偷翻墙爬出去,当时我个头太矮,每次都要大哥背着翻墙,长大后我便总想让再被大哥背一次,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,只是这怕是大哥最后一次背我了……”
“脱衣服!歇息!”苏玉抱着双臂说一不二道。
自从苏逸阵亡的凶信传出后,苏家高低都过的非常艰苦。陈姨娘身为苏逸的生母,更是在那以后便一病不起,昏昏沉沉在睡梦中都念叨着苏逸的名字。
时至日已偏西,前院那边终究传来一阵鼓噪,正厅中的世人未等门卫来传报,便纷繁走向苏府大门。
苏玉眼疾手快跑上前来帮手,苏逍却摆了摆手,口中道:“不消了,我本身能站着。”
苏玉直起家来眯着眼眸定定凝睇着苏逍问道:“你脱不脱?”
“够轻的了。”苏玉没好气道。
苏玉用指尖悄悄摩挲着那白玉不再圆润的边沿,将他还回给苏逍:“还是你留着罢,听母亲说这块玉佩本来就是你的,现在这一半由你保存着刚好。”
那是苏逸的棺椁。
“别听他的,扶他回房中歇息。”
苏逍被苏玉少有的倔强气势震到了,立在那边一动也不动。
“现在除了睢阳王,又另有谁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?”
“上药。”苏玉简明扼要道。
苏玉眼眶酸涩,心口一抽一抽的疼,悄悄拍了拍苏逍的手:“不管如何二哥终究回家了不是么?”
苏玉抿了抿唇,想要上前去安抚苏逍,却不知应当说甚么好,只好学着苏世清方才的模样,将手放在了苏逍的头顶,一下一下轻抚着。
苏玉回身出了房门,待到她重新拿了伤药出去时,苏逍已经拖得只剩下了里衣蹙着眉坐在床塌边兀自怔神,看到苏玉出去,他敏捷收敛了神采站起,神采刹时充满了警戒。
“阿玉!”苏逍怒道,“放我下去!”
他的调子固然安稳,声音却非常沙哑干涩,若不是苏玉就站在这里听着苏逍亲身开口说话,她底子认不出这便是苏逍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