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鹤唳华亭:惊心动魄的宫廷权谋 > 第52章 我朱孔阳(2)
先王大道,贤人危言,君君臣臣,父父子子,无上寂静,无上美满。
垂拱殿内诸臣守着一语不发的天子,站得两腿发木,终是等来了皇太子。在有司“皇太子入殿”的提引下,世人目光皆毫不避讳地迎向了已逾月未见的储君。皇太子于大殿正门缓徐行入,远游冠,朱明衣,手捧桓圭,腰束玉带。清俊的面孔虽仍显惨白,却波澜不兴,足下的行动也沉稳端方至极,仿佛他只是从延祚宫方才走出来,而之前不过是去听了一席筵讲,赴了一场宫宴。他们估计要看的统统都没有看到,皇太子已经穿过了朝堂,走到墀下向天子俯身下拜。
众臣悄悄打量着天子,屏住呼吸等候他开口痛斥大理寺或是张陆正,皇太子或是齐王。只要如此,他们方能一拥而上,为本身的主君在这片金碧光辉的疆场上奋力搏杀,或凯歌还朝,或马革裹尸,或流芳百世,或遗臭万年。他们一个个清算着峨冠广袖的铠甲,牙笏玉带的兵器,正在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,只待天子陛下擂动战鼓,一声令下,就要叫金殿上血流漂橹。此役一毕,谁为王谁为寇,谁是堂堂正正的君子,谁是身败名裂的小人,方可明白见出分晓。可奇特的是,天颜却没有涓滴的怒意和讶异,天子陛下只是带着一丝怠倦的神情,用手指无聊地叩击着御案,仿佛这个成果便是他一早就想要的,现在需求他考虑的不过是应当如何措置本案的两个恶之渊薮,或许只要安设好了他们,已经废弛的法纪就能匡扶入正轨。如许的天子是他们从未见过的,因而满朝忽而闭口,再无一人质疑张陆正既然早与齐王暗通款曲诬告储君,为何又会临阵反戈;无人质疑太子既一身明净,于当日早朝上却没有只言片语的辩白;无人质疑小顾将军已经走到了半道,为何却又俄然折回了长州。
当王慎带着宣旨的内使入室,正一头撞上了这个难堪场面,躲闪不及,只得转头躲避道:“殿下,敕使传旨来了。”定权并不觉得忤,渐渐放开了手。阿宝抬开端,亦不躲避,冷静托着定权臂膊,扶他跪好,本身也就势跪在了他身边。敕使略略咳嗽了一声,道:“陛下口敕,请殿下前去垂拱殿插手朝会。”定权难以叩首,艰巨俯身表示道:“臣遵旨。”敕使满脸堆笑上前,与阿宝一道将他扶起,道:“殿下请吧。”定权皱了皱眉,问道:“本宫穿甚么衣服畴昔?”敕使被他问得一愣,想了半日道:“陛下并没特别叮咛,殿下这般畴昔就好。”定机谋笑了笑,走回榻前坐下,将袍摆在膝上细细搭好,问道:“陛下可有旨意,要处罚我?”敕使赔笑道:“殿下这是在讲笑了。”定权蹙眉道:“本宫并没有和使君谈笑,使君但言一句有还是没有?”敕使碰了个软钉子,只得恭谨答道:“回殿下,陛下没有如许的旨意。”定权道:“既没有如许的旨意,本宫怎可一身布衣上国度明堂?请使君回禀陛下,就言臣乱头粗服,不敢轻渎国体朝仪,再生罪愆。”此言既出,不但敕使,连王慎也急了,规劝道:“殿下的朝服,比来的都放在延祚宫内,这一来一去取回,起码大半个时候。陛下还在朝上等着,百官亦皆恭候着殿下,还请殿下勿拘常礼,速速移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