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嫣儿莫怕,有表姐在,不会让人把你卖了!”青窕切齿道。
酬酢话都说尽了,人好不轻易请来总不能华侈机会。何况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,虞三少爷就是再无趣也不会留意无关紧急的女人,但说无妨。
容嫣怔。
想操纵此事攀结陈家的几位夫人,见无孔可入内心恼急,画风回身就变了。前一刻还感喟容嫣命途盘曲,后一刻便嚼起舌根来,道她自命狷介,太把本身当回事了。一个嫁过的人,没了娘家做倚仗,无依无靠,端着身材有何意义。能当饭吃吗?到头来走投无路再求人家,不更是寒微。
――这清楚是话里有话。
徐井松开口道:“母亲也是美意,总不能迟误了容表妹。人活活着,是图个安稳,可也图个心安理得不是。特别女人家的,有小我护着总比孤身一人好。”
她想起虞墨戈曾和她说的那句话“跟我吧,我护着你。”因而昂首看了他一眼,二人相对,安静若水,她敛目道:
徐井松闻言,气得瞪着老婆,抿唇狠咽了口气。
今儿该是为了她的事吧。
她有内心筹办。抬眼皮瞟了眼劈面顿住的筷子,淡笑。
陈家书香家世, 陈庭宗原任工部侍郎, 前年致仕, 本年六十有一。按理说, 无病无灾, 朝臣不到六十岁离职早了点, 但他是为了给同在工部的儿子腾位置。宗子陈杭比他有才气,目睹有望再博尚书一职, 便把机遇给了儿子。眼下陈杭颇受首辅正视, 想来入阁指日可待。
实在陈家和容嫣也沾些亲故,陈庭宗的本家大侄女陈氏是容嫣的亲舅母,按辈分她还得随娘舅家的表弟唤他一声叔外祖。
徐家应是没推测虞墨戈会来,不免有点拘束,聊了两刻钟也没个主题。瞧他们如许,容嫣更加必定本身的猜想了。
冬至那日,青窕请容嫣来府上过节。本不想去,可表姐是她在宛平独一的亲人,又听闻徐井桐回京进学,她勉强应约。
容嫣嫁了,于伯府皆是好处。临安伯世袭爵位,掌管宛平屯兵戍卫都城,不过朝廷重文轻武,交友文官总归有好处,何况陈杭入阁有望,如此良机,何乐而不为。趁便也能借此撤销井桐的动机。
容嫣话已至此,徐井松再如何不屑,以表姐夫的身份他也没来由再提了。幸亏虞墨戈在,他还能和他聊些其他,这顿饭吃下来也不算过于难堪。
她顿了顿,睨了眼劈面那只莹缜大手重声道,“也不会给人做外室。”
“母亲!”
她看着气鼓鼓的青窕,劝道:“表姐休要生姐夫的气。我晓得你对我好,有这心,我便比吃了蜜还甜。何况本身的事我本身做得了主,何谈‘卖’呢,谁卖得了我。”咬着最后几字,她瞥了徐井松一眼。
说话的是临安伯夫人。伯夫人是续弦,府里的事连临安伯都不过问,她更是躲在埋头堂念佛不与人走动。容嫣在府上住了些日子,只见过她两面。今儿怎就出来了。
的确是没有。这几日她把来者的话都堵归去了,涓滴不吐口再嫁的事,人家想提也提不出。
何况和离又不是守寡,犯得着给前夫守纯洁吗!
瞧着别扭的二人,容嫣放动手中的勺子,莞尔道:“何必为这没谱的事伤神。”
徐井松盯着面前的碗碟,哼声蔑笑。
可眼下青窕辩驳,伯夫人说不出话了。连始终冷在一边,不知原委的徐静姝也蹙起眉头,目光恶感地打量着母亲和兄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