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嫣躺在床上,展转无眠。
“没有了。”云寄点头,忽而又想起甚么。“倒是那日在琳琅阁,奴婢下楼移马车时,碰到了伯府后院的吕嬷嬷。她说蜜斯的簪子落下了,便一起跟着送来,成果还闹了个乌龙,那簪子不是您的。我们聊了会,东拉西扯不过就是问候蜜斯起居的事,还问您有没有宛平的熟人。”
容嫣这才看清他真容。方额细眼,两腮凸起,一副刁钻刻薄像。皮肤倒是白细,可全然不似读书人,眼神流转带着刁滑,倒像个贩子恶棍。不过恰是这眼神,看着有点熟――
“我当然要报仇,你害得我倾家荡产便罢了,还把我和我爹送进大牢,判我二人绞刑?绞刑!你这要赶尽扑灭啊!”他紧咬着牙,眼神毒怨得很不能茹肉噬骨,手上没节制住划破了容嫣颈脖皮肤,一条血痕立现。
杨嬷嬷挑暗灯花,带着云寄退出去了。
容嫣严峻得已经感受不到疼了。她喉头一动,安奈着惊骇道:“你到底想要甚么?”
她是想找份心灵依托……
男人嘲笑,刀背在她锁骨的位置拍了拍。“有,仇大着呢!你不是想晓得我是谁吗?你看看,看看我像谁?”说着,刀尖指着她颈喉,站在了她面前。
“以是你就把蜜斯出售了!”杨嬷嬷愤恚地指着他喝道。
“墙外没人。”容嫣脱下大氅递给她,见她怔得不知接便兀自挂在花梨架上。“不管是谁,我明白此人非至心关键我,且多少也猜到是赵护院,只要他打仗过周仁。以是我没奉告张捕头,给他留条活路吧。”
怕伤了蜜斯杨嬷嬷不敢上前,只得把门关上。
他神经紧绷,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,只能顺着。
这可不是心软的时候!杨嬷嬷焦灼地扯着容嫣的衣袖。
“我要钱!”周群蓦地回顾,刀尖戳向她,容嫣惊叫闭上了眼睛。周群顺势捂住她口,抬高声音沙哑道:“我要钱,把钱给我!”
云寄铺着床,不由叹道:“蜜斯真是心善。”
赵护院哽住。虽相处月余, 但他清楚蜜斯是个仁善之人, 不会放着不管。可统统都晚了, 他悔叹了声。
赵护院无颜,捂住脸又痛哭起来。挺大的男人, 遇事就晓得哭, 也是够窝囊了,不怪被人拿捏。杨嬷嬷怒其不争地剜了他一眼。
方坐未几时,有位七八岁的小沙弥呈现在她身边,见礼低声道:“您但是容家蜜斯?”
容嫣拍了拍她手背。“我晓得。我只想问问前几日去伯府,你可与湘雨提我去田庄的事了?”
周庄头的儿子周群!
“你,你,你不是被抓了吗!”杨嬷嬷惊骇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