册封礼在鸿胪寺典礼后的第三日停止，苏挽月穿戴新制的缠枝莲纹宫装，袖口却悄悄绣着半只狼首——那是阿史那云送她的狼香花叶拓印的纹样。她望着镜中本身的鬓边，不再是蟠龙金钗，而是支狼首银簪，簪头嵌着从月城带回的珊瑚珠，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。
册封礼成时，御花圃的狼香花刚好绽放。阿史那云俄然拽着苏挽月的手跑向花田，珊瑚珠串与银簪的响声惊起栖鸟。她们蹲在花旁，看着狼毒花的红与蟠龙松的绿交叉，就像苏挽月新领的丽嫔服饰——缠枝莲纹里，狼首与蟠龙的表面若隐若现。
殿中顿时死寂。阿史那云望着他眼中的恨意，俄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："云儿的玉佩，要找蟠龙纹的另一半。"她俄然摸出狼首玉佩，与灰衣人的蟠龙玉佩相碰，双玉佩的龙吟与狼啸，竟在鸿胪寺的穹顶下，汇成了从未听过的和鸣。
退朝后，阿史那云蹲在御花圃的狼香花旁，用匕首掘开冻土。萧承煜看着她发间落雪，俄然发明她小腹微微隆起——是阴山那夜的种子，正在蟠龙纹的暗影里悄悄发展。"把稳伤着孩子。"他伸手替她拢好披风，狼首银铃蹭过她耳背。
阿史那云俄然昂首，眼中映着初绽的狼毒花："陛下说，如果这孩子生在狼龙纹地砖上，该取个甚么名字？"她俄然轻笑，匕首尖挑起片带血的草根，"就叫'共生'如何？像狼香花与蟠龙松，看着相克，实则相生。"
萧承煜俄然握住她冰冷的手，发明她指尖还留着刻盟旗时的木屑："青禾，调蟠龙卫封闭西市，重点排查戴狼首纹银锭的贩子。"他望着殿外飘雪，想起昨夜太后说的话，"别的，去冷宫把狼首杯底的拓片发给各关守将，让他们晓得，狼龙盟约的血，比雪水更难冻住。"
"苏姐姐本日真美。"阿史那云晃了晃手中的金册，上面用汉狄双语刻着"丽嫔"二字，"今后我们可要常去御花圃看狼香花，你绣的狼首鞍垫，追风可喜好了呢！"她俄然抬高声音，珊瑚珠串蹭过苏挽月的耳垂，"悄悄奉告你，陛下把你清算的太祖旧档都放进金匮了，说丽嫔的才学，比御史台的故乡伙们强百倍。"
长安的暮春飘着细雪，太极殿的铜炉里燃着狼香花，辛辣气味混着龙涎香，熏得御史中丞连连咳嗽。萧承煜盯着殿下新换的狼龙纹地砖，俄然闻声阿史那云的珊瑚珠串响——她又踩着狼首靴，把蟠龙纹台阶踏出了鼓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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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的雪，终究在子时停了。阿史那云摸着小腹，俄然闻声狼香花在夜风里沙沙作响——那是北狄母亲在唱摇篮曲，也是大周父亲在哼安魂调。她俄然望向萧承煜，瞥见他正对着盟鼎浅笑，龙袍上的狼首纹，与她长袍上的蟠龙纹，在月光下，终究不再分相互。
"本来，我们从出世起，就是狼龙盟约的活证。"她俄然轻笑，血珠滴在两人相碰的玉佩上，"可你别忘了，狼龙共生的关头，向来不是血脉，而是挑选。"她望向萧承煜，瞥见他掌心正按着她的小腹，那边有新的心跳，正与狼龙纹的共振同频，"就像这个孩子，他会在狼香花与蟠龙松的庇佑下长大，奉告天下人，华夷之辨，不过是道能被爱与勇气烧穿的纸糊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