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喏——”他朝身后走来的韩陌一指,“你们问世子!”
晚风拂了一下烛光,屋里有光影在摇摆。
秦烨抚着肚子,不应时宜地插了这么一句嘴。
“韩世子,这不是件浅显的案子。”苏绶面色如水般深凝,“信赖你也已经看出来,有人在苏家背后下了盘棋,他仿佛很清楚我们这一家四口相处的细节,也摸透了内人出事以后如何能使得我们相互不信赖,从而将这桩行刺案永久淹没下去。
入夏后的夜晚轻风真舒爽,熨贴了心境的同时还送来了淡淡的槐花香。
“你们……饿了吗?”
苏婼一声号召,韩陌醒过神来,仓猝地否定:“没有。”又看她一眼:“没有。”只是那耳垂却悄悄地红了,比光晕的色彩更和顺。
苏婼目光追跟着他的背影,直到他身影再也看不见。
扶桑他们早都在楼劣等着了,看到苏婼时她瑟瑟颤栗:“老爷如何晓得奴婢在这里?方才让田保护给把奴婢叫出来了。”
扶桑在苏婼背面歪着头笑道:“报安然么?”
苏绶缓缓站起来,伸出的手还递在她面前:“你不该现在才把本相奉告我。把它给我。”
“因为他都晓得了。”
因为有些账能够过后再算,有些事情,却刻不容缓。
苏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。
韩陌脸又红了,作势扬了动手:“没端方!皮痒了是不是!”
脑筋里正翻江倒海,他的声音又在火线响起。
随之一只手伸到她面前:“她留下的簿子。”
三双眼睛便直勾勾地朝韩陌看来。
“世子返来了!”
“把它给我。”
杨佑手忙脚乱地把酒器按住:“这等次货,可不兴出世子的嘴。——您这是如何了?”
如果他能做到这些,那这席话就是哀告。
苏婼看看他们:“此番多谢你们了。能跟我父亲摊牌,还能获得安然恙地站在这里,也算是获得了最好的成果。秦烨你再住一晚吧,你回不回家都没甚么两样。韩捕头这边,我不迟误你了,袁清那案子也很要紧。我先归去了。归去我也另有事情要做。”
苏绶目光像是粘在了她的脸上。
苏婼顿住没动。
苏绶伸出去的手顿在簿子上,他悠长地谛视她,并没有说甚么,身边烛芯传来啪地一声炸响,他把手收回来,然后一言未发地朝着门外走去。
韩陌向来是个有主意的,不承认的事情就是不承认,但现在在苏绶的话下,他竟然找不到来由来辩驳。
如果他做不到,那这席话就是威胁——如果他连这点都不能做到,那她就是豁出去也决不会再帮苏家!
说完他端起杨佑那搁着的半杯酒一饮而尽,而后就嘶着气退下去了。
镇国公府安庆堂还灯火透明。
韩陌晓得这些遗物对苏婼的首要,不肯看他逼迫苏婼:“苏大人——”
肩膀垂了下来。
(本章完)
她又何尝乐意给他这个机遇?想让他从中获得救赎?
“哦,不消。”韩陌语无伦次,昔日的小阎王,彻夜不知如何,俄然像只轻易吃惊的小兔子,“我来之前已经交给窦尹他们了,有他们在能措置好。”
苏婼再道:“与其自欺欺人地当个无情无义之人,你又何不直面畴昔呢?您是大理寺少卿,您有丰富的查案经历,为母亲做点事情,莫非不比沉浸在假装当中更成心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