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万历天子问话,又不能不答,骆养性咽了口吐沫,润润发干的咽喉,颤声道:“万岁爷,此事急不得……”
骆养性菊花一紧,慢慢道:“臣才疏学浅,不明真意,不敢胡说。”
万历天子卤莽的打断他,说道:“朕晓得急不得,朕来问你,京里的大臣有多少都是东林党?”
骆养性爬起来,还没有回身,万历天子俄然又道:“对了,你昨个送来的灵药不错,朕用的非常合意,可另有吗?”
骆养性差点就吓尿了,他晓得万历天子的短长,却没有想到万历天子竟然能将话说得这么直白,的确就是在逼他透露心迹。
“回万岁爷,徐文爵现在关押在臣的诏狱里,只是一进诏狱他就仿佛换小我似的,不但不承认说过的话,做过的事,反而说那些都鬼做的,与他无关,他是被谗谄的。”
不过让走就从速走,不然一会再问甚么事儿出来,可就真是要命了。
骆养性等的就是这句话,立即说道:“有些事臣正要回报万岁爷,京中已经派出锦衣卫连夜赶赴应天府抄魏国公府,同时臣也用信鸽传信给南京守备寺人,让他筹办兵马弹压后军,以是应天府内臣不担忧。”
“放屁,满国子监一百多号人,个个都听到他无君无父之言。你去国子监听听,狂叫着要杀朕的话,到现在还没停歇,他竟然还敢改口?敢做不敢当?甚么意义?拿朕当猴耍?”万历天子气愤之极,他晓得有很多人想杀他,可敢明目张胆叫出来热诚他的,徐文爵还是第一个,这让他感到莫大的热诚。
骆养性心道好险,还好我有先见之明,护住了脸。
“嗯,你跪安吧。”
万历天子沉默了一下,说道:“下旨,朕赐总督河道刘士忠尚方宝剑,让他密切重视漕运诸军意向,如李三才等人有异动,可先斩后奏。传旨南京刑部尚书李祯,让他密切重视两河粮仓,一但有异动,立即擒拿统统人等。传旨兵部,令山东、河南、湖广、江西、浙江诸军,重视南京诸军动静,一旦有变,立即进驻平叛。”
“那徐文爵是如何回事?他在国子监叫着要杀朕,他来做天子,搞得朝野震惊。朕不能被人蒙在鼓里,骆养性,你要给朕说实话。”
骆养性道:“臣担忧的是前漕运总督李三才、应天粮储赵钦汤,据臣探察,他们都是东林一脉,兵马赋税都在他们手上,万一如果有甚么异动,臣怕不好清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