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向高苦笑,低声道:“您是内阁首辅,您不先说?”
是以应天各官筹办再铸新钱,代替私钱。但能私铸铜钱的岂是长于之辈?立即在市道上漫衍谎言,说要禁用铜钱。
果不其然,朱由学一问详情,刘元霖立即将陆长庚等人抖出来,并把钱法上的弊端说的清清楚楚。
东林党人固然心焦,但党魁不让发言,就不能发言。只能恨恨的看着刘元霖,恨不能把他的背用目光戳出洞穴来。
“……倘若应天各部官员能谨守成祖铜七铅三的端方,何来民变?何需被私铸铜钱掠去大量财产?请皇上重重惩办,觉得天下者诫。”
陆长庚、丁宾等人又怕担任务,向内阁和之前曾在应天为官的东林党人通报环境。
“……臣等伏请皇高低旨,将应天府涉此之官,尽数入狱……”楚党徐绍吉滚滚不断,力劝朱由学立即下旨。
户科给事中官应震也立即出面,说应当重重惩办,兵部给事中吴亮嗣、田金生、田一中、右给事中侍郎徐绍吉划一声拥戴,这些人都是楚党的。
如何办?要不要出来辩驳?朝中东林党人刹时看向叶向高,只要叶向高表示,立即就会有东林党人跳出来为应天各官辩白。
李廷机笑笑,说道:“老夫如果说话,就是定下调子,你真要老夫开口?”
户科给事中姚宗文、巡城御史刘廷元、太仆寺少卿商周祚、广东道监察御史毛一鹭、云南道御史过庭训等不甘逞强,也站出来支撑刘元霖的说法,他们这些人是楚党的。
说是内阁,实在当时李廷机躺着装病,只要叶向高一人在内阁,实际上这件事通报的工具只要东林党。
叶向高心中一沉,他老于宦海争斗,立即晓得迩来把心神多数放在补官之上,竟然忽视了其他各党对东林党人的仇视。
礼科给事中周永春出班道:“臣礼科给事中周永春启奏皇上,刘大人所言臣附议。固然钱法自古有弊,但弊未有如应天府严峻者,此次铸钱异变,非是天灾,乃是天灾,请皇大将天灾撤除。便如刀割腐肉,固然疼痛失血,但好过人死灯灭。是以臣附议,请皇上重重惩办应天应责之官员,对铸私者毫不手软,以根绝私钱横行犯警。”
多量百姓被私铸钱商鼓励起来,围攻各地官衙,一些地痞地痞趁机打家劫舍,因为钱法一时闹得应天周边乱成一团。应天各官看到事情闹大,立即就软了,赶紧出布告,说为保民生,任凭百姓挑选用何种钱,待官铸铜钱上市,可用私铸铜钱兑换官钱,如此百姓才散开。
老百姓又不是傻子,四分不到的铜钱谁会收?但常日里买粮买菜又必须用到铜钱。有需求就有市场,官方造伪私钱和私铸铜钱立即猖獗起来,官铸铜钱在应天四周底子不能畅通,终究导致连铸钱的官府都不认本身锻造的钱。
闻声皇上问话,李廷机斜眼看着叶向高,那意义是你们东林党的事,还用着我先说?你上吧。
周永春身为齐党党魁一员,他一出面,齐党顿时全蹦出来,礼科给事中亓诗教、广西道御史韩浚、太仆寺卿张延登、礼科给事中赵兴邦都跳出来同意周永春的说法。
如此一来,钱政混乱,那还了得,南直隶布政使陆长庚、佥都御史丁宾、工部侍郎史继偕等官员大怒,这不是把钱白花花的送到私铸者的口袋里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