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在黑暗中明显灭灭,照亮他阴沉的脸。
杨鸣和花鸡住在隔壁房间,一进屋,两人就参议起来。
数完钱,蛇头把钱卷成一团塞进裤兜,朝皮卡歪了歪头:“上车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花鸡搓动手,眉头舒展,“每天和这俩活阎王待一块儿,我浑身都不安闲。你也瞥见了,严学奇那性子,动不动就掏枪。另有阿谁大毛,整天泡在红灯区,跟个疯狗似的。你刚才在车上也听到了,这两人在泰国、越南都惹了事,更别提海内了。这不是把两个定时炸弹带在身边吗?”
“你如何想着把这两个瘟神带去瑞市?万一到了那边,姓严的又犯病了如何办?”
“怕他黑吃黑?”严学奇嗤笑一声,眼神冰冷,“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。”
商定好去处,车子直接开往净水河。
杨鸣看了眼严学奇的侧脸,心想这位公然是个狠角色,连赌王的场子都敢砸。
杨鸣站在芦苇丛中,望着对岸若隐若现的灯光,那边就是故乡。
“就你那点本领,能到得了加拿大?”严学奇嗤笑一声,“别半路就被人沉了。”
“我日!”大毛一边数钱一边骂骂咧咧,“之前不都是一千块吗?现在他妈的涨这么多?”
车灯下,他的眼睛不断地在几人身上扫视。
蛇头的眼神蓦地变了,喉结较着转动了一下。
他不晓得这一归去,等候他们的会是如何的局面。
杨鸣懒得理他,找了张竹椅坐下。
夜风吹过河面,带着潮湿的气味。
蛇头接过钱,风俗性地用舌头舔了动手指,一张张数起来:“这段时候查得严,代价天然就上去了。”
花鸡和杨鸣,都有些震惊。
大毛悻悻地闭上嘴,从兜里取出一包皱巴巴的春城,叼上一根。
从一开端,他就和大毛不对于。
杨鸣重视到蛇头眼中闪过的贪婪,刚要开口提示,却瞥见严学奇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。
每个包里少说也有几十万,沉甸甸的,压得肩膀生疼。
“一小我两千。”蛇头竖起两根手指。
大毛看不起他,而他对大毛这类动不动就要杀人的疯狗也没甚么好感。
严学奇坐进副驾驶,其他三人挤在后座。
那位赌王的大名,在道上无人不知。
严学奇点头:“嗯。”
“赌王?”开车的花鸡忍不住插嘴,“哪个赌王?”
“越南?”大毛一拍座椅,收回一声苦笑,“那还不如直接进山当匪贼算了!你忘了?涂山赌场那事儿还没完呢。你开了两枪没打死人,把赌王给获咎惨了,现在去越南不是自投坎阱吗?”
车灯照进敞开的背包,内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沓沓现金。
木门吱呀一声关上,杨鸣终究忍不住:“严哥,那人瞥见大毛包里的钱,眼神不对……”
能把这尊大佛都获咎了,严学奇的赌瘾看来是真的到了无可救药的境地。
严学奇把手里的烟蒂弹出车窗,看着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:“我们在这边连着干了两票,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上来。要不然就只能去越南……”
严学奇瞥了眼大毛。
“老严!”大毛猛地前倾身子,“你当真的?”
远处偶尔传来狗叫声,河水在夜色中无声流淌。
车停在芦苇丛前,从驾驶室跳下来一个精瘦的中年人,看上去四十不到,皮肤乌黑,浑身透着股江湖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