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说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。”
他缓缓展开双眼,隔着半透明的蓝色雾气，看到了很多回扭转动的星系旋涡。它们弥散着霓裳绮罗般残暴的霞彩,悬臂相互缠绕蜿蜒,数以亿计的星斗高出长空，无数的文明在转眼的呼吸间出世又灭亡。
他躺在之前被安排的那间房间的床上，天花板上披发着阴暗的灯光，四下都是沉默以对的家具，没有半透明的怪物也没有塔尼瑟尔。
而在他身边,那无始无终的永久之海上,有很多庞大到足有百层楼高的半透明的生物在迟缓地挪动着。它们的形状和大小有着极大的差别,有些像一团憋了气的篮球，浑身生着精密的小手在空中相互拍打，收回啪啦啪啦的声音；有些则更像一团胶葛在一起的神经元，长长的突触蛇一样相互缠绕扭动着，当中大片大片的包状体重另有玄色的小点在簌簌颤抖；另有些像坚固的岩石高山，沉重的身材在海面上荡漾起高高的波澜，但是又有很多柔嫩的肉色物质拉抻开来，包裹在那些坚固的躯体之上，偶尔变幻一下形状。它们的身材中活动着一些不晓得是液体还是固体的东西，奇特的流光在那些不知材质的生命体中徘徊来去。它们看上去奇特、陈腐而粗笨，在它们中间的伊森纤细得像是一粒沙。
西奥尼尔对伊森高雅一笑，伸开的右手中，还是那枚有残破的序神之卵。
“肮脏……*……毁灭……”如许的意念一个接一个迸发在伊森脑筋中，狠恶的疼痛令他想要尖叫，可伸开嘴却发不出声音。
伊森回想起之前那片无尽的不但是液体还是气体的陆地、那无数轮转的星系、以及那些在他身边挪移而过的半透明巨型生物。莫非……那便是序神的天下在他认识中的投射吗？
伊森抱着他的手更加用力了，是无声的答复。
然后塔尼瑟尔消逝了，伊森再一次展开眼睛。
“这么想我？”塔尼瑟尔侧过脸来，那津润的淡红色嘴唇蹭着伊森的喉结。
他不晓得那些事甚么东西，也不晓得它们是否能感知到他的存在，对他是美意还是歹意。他只是觉到手脚像被灌了铅，没体例转动分毫。
刚才吻别的触感还那么实在，他几近能尝到塔尼瑟尔嘴唇的味道。
伊森点点头，暴露一个苦笑。
他猛地从昏倒中复苏，因为狠恶吸气喉咙里收回哮喘病人普通的堵塞声。他眼睛瞪得很大，双手在空中乱抓。俄然，他的手被别的一双手紧紧握住了，熟谙的淡淡的檀香气味俄然满盈过来。
“我是……不该该存在的东西……”伊森伸手捂住眼睛，低笑起来。
看这里空间这么大，伊森思疑之前用来制造反物质的那台强子对撞机就在这里。
塔尼瑟尔仿佛很替他难过一样暴露了哀伤的神采，从鼻息间悄悄一叹，“没人能扼杀掉你和你父亲一起糊口的过往。就算dna也不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