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会上的王公,包含国主哈迪力在内,都是一副食不知味的忧心模样。算天机为了保持形象,对于面前的菜品也只是浅尝辄止。唯独杨桓和左颜这一对异类父女,连特地为他们筹办的镶金象牙筷子都来不及用,杨桓用手抓起一大块烤熟的羊腰肉大快朵颐,左颜则眉开眼笑的把干果和蜜饯一个劲儿往口袋里装,吃不了还非得兜着走,连打包的手腕都使上了。
插手此次宴会的,全都是姑墨城中管着些事的王公。因为姑墨国并没有像大唐一样合作明白的衙门和官位设置。只是效仿大唐行政,在城中设立司务署和监司署。司务署近似于当局行政部分,总管海内鸡毛蒜皮的统统琐事;监司署则统掌城表里治安。残剩国与国之间的来往,另有财税、军务、经济文明生长策划等国度大事,则由牢固的十七名王公商讨,终究由国主采取多数定见点头,政治氛围较大唐更加自在民主。
那名老王公道是当日贩子进献迦弭菊时,替贩子说话的那位,名唤做贝瓦。贝瓦会心,起家遥遥敬了算天机一杯酒,却话锋一转道:“先生同九天雷公都有友情,当真是通天达地的妙手腕。不过鬼财神固然为祸府库,就算竭尽尽力,也不过盗走我姑墨多年来积累的财贿。老朽听闻先生曾安慰我王散去军兵,老朽以为此举千万不成。先不说我王良善,本不肯对邻国动用兵器,豢养军士只为保护家国。如果国中再无精兵,近处垂涎我国富庶,早已虎视眈眈的于阗,龟兹,精绝,高昌等国率军来攻,我等又当如何?”
算天机饮尽杯中美酒,重新归座,转向哈迪力笑道:“贫道方才所说之物,无巧不巧,刚好全都存放在驿馆中。幸亏贫道同九天雷公很有些友情,尊上如果没法寻获海中阴木,用槐柳等至阴之木倒也罢了。只是六丈六尺六寸的高度,却不成妄自削增。待高台竖起之日,贫道便去驿馆中取来物事,引雷吓走鬼财神也就是了。”
哈迪力见状,反倒欣喜杨桓不拘末节,很有草泽豪杰之意,笑呵呵敬了杨桓一杯酒,转向算天机道:“送走鬼财神的事,便要劳动老神仙操心,不知老神仙的阿谁甚么五雷轰顶之法,可筹办得差未几了?”
哈迪力当场唤来两名官员,命其立即砍伐树木搭建高台,随即朝一名老王公使了个眼色。
算天机傲然一笑,并不答话,而是抄起桌上一把镶嵌着猫眼石的银壶,亲身为哈迪力斟上一杯汤色红腻的葡萄美酒,又在席上转了一圈,别离为在坐的王公一一斟满。
算天机见杨桓如此失态,悄悄咳嗽两声,在桌子上面悄悄捅了捅杨桓。杨桓吓了一跳,一块羊肉卡在喉咙里,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,噎得直翻白眼,从速猛灌了一大杯酒,才将那块羊肉顺了下去,抚胸喘气道:“哎呀妈呀,差点把我活活噎死。”
算天机仿佛早就推测如此,好整以暇的呵呵一笑:“这位白叟家看来是信不过贫道了?”
哈迪力用心做出恚怒之色,厉声呵叱贝瓦道:“休得胡言触怒先生,还不速速退下!”
哈迪力闻言倒吸一口寒气:“老神仙所需之物,本王一件都没有传闻过,想那仙王所用之物,从未在人间闪现过首尾,本王要到那里去寻啊?”
因为国库中呈现了鬼财神这件大事,十七名王公全数参加,没有一人疏漏。杨桓和算天机被安排在上首的席位上,盘膝坐在哈迪力的右手边,取大唐礼节中以右为尊的意义,对二人表示出特别的尊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