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张宏面面相觑,来人声音并不凶,可句句都压在点上。不像是报仇来的,倒有点和纸人张促膝长谈的意义。
我不想让他涉险。我活着的志愿不是很大,自从入狱以后,对糊口已经心灰意冷,死就死了吧,不能拖着张宏下水。
此时,一身玄色中山装的纸人张,走到小供桌前,盘腿坐在地上。
张宏都快急疯了,他摆布扫了一圈,看到地上有个装胶水的木桶,抄起来就要出去。我用最后的力量一把拉住他,摇点头,做着口型,沉着!
我靠着棺材,抱着肩膀,浑身发冷。
张宏两脚发软,紧紧拉着我的胳膊。说来也怪,纸人张一死,我满身的寒意顿时消逝,只感受屋里闷热难当,浑身汗哗哗流。
纸人张放下木头橛子,转过身仍然是盘膝坐姿,对着大门。朗声说:“哪位朋友这么晚了来拜见?”
纸人张来到棺材前,并没有看前面,而是着仓猝慌抬起棺材盖子,弯着腰出来仿佛要拿甚么东西。
那人念动咒语,大猫的影子不见了,想来是撤了神通。他淡淡道:“你们走吧,从哪来回哪去,我不难堪你们,今晚的事也不要说出去。”
纸人张面色凝重:“你是谁?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,扎纸报酬生,哪来的甚么恩仇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?”
张宏实在看不下去,抄着木桶要出去和纸人张玩命。
此人说话带着男中音的声线,并且是字正腔圆的浅显话,听着像是播送员。
我抬高声音:“你刚才听没听到有植物叫?”
他坐在那边,一动不动,对着供桌上那块木头橛子在深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