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长安瞥了眼地上病笃挣扎的肥鱼,转移话题道:“王掌柜想必没吃早食,初秋的黑背鲈最是肥美,不如我去摒挡一番,你爱清蒸白灼还是红烧……”
好热!
李长安难堪地放下空坛,“王掌柜,这……”
“王掌柜,实在对不住……”
李长安晓得这下可就说不清了。
“有好酒却不能纵情,倒不如一口都不喝。”
叶澜便看都不看王冲一眼,直接寻了个位子坐下,好巧不巧,就在李长安邻桌。
一个少年道:“师姐,那大承国相李知谨,当真写得一笔好字。”
而修行人要破出气海四境,才气够驱物。
李长放心道:“怪事,这青玄门的两个修行人都看不见我,这掌柜的是个凡人,如何竟能瞥见我?”
王冲转头正要号召,那青衣少年便拱手道:“鄙人青玄门,顾风。”
“青玄门?”王冲暴露不解的神采,干笑道:“不管甚么门,来者都是客,客长请就坐吧。”
而那刚出去的“隐士”,神采凝重道:“想不到竟是同道中人,道友的‘驱物’手腕如臂教唆,已达天然化境。”
恍忽间,只见平沙莽莽黄入天,而他是大漠中一骑孤旅,口干舌燥,见到面前有一汪水光,便想化作一尾游鱼跳到内里喝个痛快。
青衣少女亦点点头,“青玄门,叶澜。”
“掌柜的,你曲解了。”李长安干笑一声,“这酒代价多少,我今后还你便是。”
正自语着,体内的酒气就俄然蕴出一股燥意,让他嗓子眼都发干,本来这后劲此时才出来。
人体就像一片荒地,辟海境就是发掘水坑,叠浪境是开渠引水,至于以后的蕴灵、种道则更加奥妙,并非下苦功就能修成。
顾风与叶澜见了此人,竟都站起家来见礼道:“隐士前辈。”
“你,你!”王冲一副气急了的模样,急冲冲跑了过来,“你你你你你你你!”
王冲惊诧,“客长谈笑了,我不是凡人还能是妖怪吗?”
“我说这酒无价!你还得起吗!”
门外俄然又出去一人,负箧曳屣,穿着俭朴,像个采药老农,他走入楼中见到地上的鱼,便对王冲呵呵一笑:“店家,大鱼吃小鱼钓者吃大鱼虽是天理,但要吃就吃,何必折磨它们?”
门口传来哗啦一阵响声。
“喝光了,喝光了。”王冲苦着脸了过来,“这才大半个时候。”
过了大抵半刻钟李长安才舀出第二杯酒,这回是渐渐喝的,王冲刚好从里间拿着竹篓跟钓竿出来,只当李长安还没喝完第一杯,便放心拜别了。
王冲气道:“惩罚,惩罚,罚你有甚么用!”
李长安在心中喊了一声不敷,涓流便顺着情意如大江决堤化为怒涛!又似万山崩雪,摧枯拉朽,将燎人的燥意冲得片甲不留!
看着本技艺中空酒坛,李长安先是内心格登一下,暗道糟糕,又心想,刚才喝这一坛酒到底用去了多久时候,这掌柜的竟都已经钓了几尾鱼返来了。
“好酒!”李长安仰天长啸。
李长安喝了王冲的酒心中有愧,被他如此呼喝也不恼,把鱼装回竹篓,到门角拿了块布,又把地擦洁净。
顾风对王冲抱拳,给他使了个抱愧的眼神,也坐到叶澜身边,道:“师姐,时候尚早,看来其他道友还没过来呢。”
此时,楼别传来一道声音,吸引了王冲的重视力,也算减缓了难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