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迟食指掩在唇边,表示他不要出声。
他放下刀,伸手沾了水,抹到她脸上。
刚才他就在她面前处理了一条性命,乃至鲜血溅到了她脸上。
他的鼻尖已要抵到她的。
伏廷也没在乎,他过来本也不是为了说这个的。
……
她跟着他的脚步,瞥见他袖口束带上也沾了血,内心不自发地想,见惯了他佩刀佩剑,本日才见沾了血。
她被迫抬开端,对着男人冷峻的脸。
“有风。”
栖迟转头,瞥见说话的伏廷。
眼睛看着这广宽的处所,再听了他的话,她不由就想起了伏廷曾说过的那句:可晓得北地的短长了。
晓得那是刚才从她脸上擦去的。
……
他忽畴火线回过甚来:“为何不说话?”
他看一眼摆布,说:“走吧,别太远。”
头顶有日头,照下来,拖出人的影子。
他看了两眼,转头持续前行,说:“那就跟着我。”
他的唇枯燥温热,紧贴着她的,重重地碾。她气味顿时短促起来,忽而颈后一沉,是他的手,按着她愈发往他脸上切近。
又往前走一段,她脚下踩着的影子愣住了。
莽莽荒漠,枯草杂生,未化掉的雪一丛一丛,看在眼里仿佛四周都是一样。
她转过脸去,感觉被他藐视了,毕竟曾走过那么多处所,岂会因为事情怯懦。
伏廷席地而坐,一手捏着块粗布,拭去刀上血渍。
叫那群劫后余生的胡商放心,多数护亲身坐镇,可保北地互市安然,而后固然来此,互通有无。
“携了。”
栖迟正筹办登车,忽听一阵呼嚎,不知是从哪个处所传来的。
他是光王府独一的血脉,半点闪失也出不得,不然她无颜面对她死去的哥哥。
乃至他一阵阵的呼吸就吹在她脸上。
男人的唇已经压在她唇上。
他赶紧两手接住,是一柄短匕首,不由愣住,抬开端,瞥见方才打马而回的罗小义。
颠末他身边时,特地停一下,看他一眼说:“谢夫君体贴。”
她浑身有力,睁着眼,瞥见他脸转了一下,磨过她唇的时候眼还盯着她。
“拖走。”是伏廷,声音降落的响在她头顶。
栖迟转头,看了一眼走出来的处所,说:“我才刚走了几步。”
伏廷拿开手,盯着她,忽而说:“别怕。”
伏廷停了一下,接着那只手按得更紧,唇上碾得更重。
真正的怕是阿砚出事,是没法完成哥哥的嘱托,不是怕死,是不能死。
马吃惊,车直摇摆,她得空多想,先将李砚用力推了出来。
他紧紧看着,说:“那你将脸转过来。”
栖迟本就没甚么力量,一用力,更是几乎站不稳。
她眼睛游移开,不看他,低低说:“随口抱怨一句罢了。”
栖迟拢紧身上披风,摸一下他头,身上的确另有些有力。
伏廷看着她,她一身荏弱姿势,垂眼抿唇的侧脸却暴露一丝刚毅。
他手挥一下,一队人无声而出。
栖迟看向他:“想走动一下,已在车里闷了一起了。”
第二十四章
不知多久,他终究放开手。
栖迟被他拉着,走下一块缓坡,面前是个冰湖。
伏廷捏着她的下巴,舔了下被咬的下唇,说:“信了。”
北地自从遭受瘟灾,冒出了很多匪患,但都被他的兵马一一剿除了。
他问:“可携兵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