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尘以指尖悄悄扒开他的手指,“你抓我也没用,他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!”
他哈哈一笑,弯下腰,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颚,逼她抬起脸面对他。“你既然晓得我,也必然传闻过我一贯怜香惜玉,以是你不消怕,我不会杀你的。”
“嗯,”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“你的头发有几根没梳好,我再帮你梳梳吧。”
“你晓得就好,你现在最好祷告你哥哥对你念点兄妹情,情愿用宇文邕的人头来换你的命,不然......”他的指尖稍一用力,她便觉下颚疼得麻痹,脸上不由暴露痛苦的神采。
他不由叹了口气,“之前裘叔总跟我说,这人间最可骇的不是所谓天下第一的妙手,而是貌若天仙,却心如蛇蝎的女人。我还不信,现在,我信了。”
他的声音还是安静淡定,“我返来晚了,你等急了吧?”
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句,“皇上万福,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!”
天蒙蒙亮时,宇文楚天返来了。他受了伤,一支长箭从背后刺入身材,箭头上都是倒钩。
落尘也悄悄一笑,傲视若兮,渺若尘烟,“我听闻大冢宰宇文护有个勇猛善战的儿子宇文至,看来就是你没错了。”
“宇文至?”如果落尘没有记错,宇文至是宇文护之子,勇猛善战,手握重兵的权臣,现在他公开围攻皇宫和王府,可见是到了存亡存亡的时候了。
落尘到了长安城的第七日,是个可贵一见的好气候,碧蓝的天空水漾清透,长安城的街道如平常一样繁华,只是酒楼里的商旅比常日要多,很多酒楼都挂出了客满的牌子。
他笑笑,“当然有,可我怕你等急了,先返来看你。”
她点头,“你如何带着伤返来?宫里都没人帮你措置伤口了吗?”
“......”他已再说不出话。
宇文楚天转过甚,看着她美好纯洁的脸,即便报告着她杀人的过程,她也看来是荏弱的,难怪宇文至会对她疏于防备。
“论辈分,我该叫你一声哥哥的。”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,纯洁。
“是吗?但是,我可不敢包管,不会伤害你.......”她端倪轻抬,那绝艳的笑容让宇文至不由一愣。
那些兵士包抄了皇宫,包抄四个王府,此中就有俞王府,
她让冷月帮手把箭头剪掉,把箭身拔出,她用沾了止血药的药布紧紧捂着他的伤口,血还是溅了她一身,她乌黑的衣裙单转眼成了红色。
“你要走了吗?”落尘走进他房间时,他正筹办出门,见到她脚步便愣住了。
男人一步步走近她,或许早已看出她不会武功,他的法度很果断也很自傲,就像是走近一个困在囚牢中的人,不急不缓地靠近。
无声一见他,神采大变,但毫不踌躇举剑畴昔迎敌,不料才不过十几招,无声便显出不敌之势,她硬撑了二十几招,终究抵不过男人的凌厉守势,被一掌从窗子打出房外。
他的瞳孔无穷地放大,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落尘。
“哥哥,对不起,我不想杀你,但是我没别的挑选。”
落尘伸手想抹抹额上的汗,抹下来的全都是血。
“不会的!”顿时有人辩驳:“皇上是天子,天命所归,万岁万岁千万岁!”
马蹄声短促而起,身披盔甲的兵士从四周八方向铺天盖地冲来,街上的人被冲散,却没有人遁藏,都站在街角,用仇恨的目光盯着那些打着宇文护灯号的将士和兵士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