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老九不由看了何大当家一眼,何大当家沉了沉口气,斥了时老九一声:“你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?依我看,若靖安王不松口,我们就绕路进京去见堇王,到时候堇王殿下必然能想出体例挽救世子,说不定堇王一句话,靖安王不得不承诺与世子一块儿面圣呢。”
这一次众位的呼应更加主动,沈雀欢朝人群中一扫,好几小我都悄悄抹起了眼泪,沈雀欢暗忖,这个何大当家本来是个赘婿,难怪,小白脸一个没甚么真本领,除了靠女人上位还能靠得了甚么?瞧这鼓励士气的本领,快赶上他们羽驰军的战前动员兵了。
人群中有人笑起来,有人骂两句,场面嘈喧闹杂了半天,何大当家才持续说道:“我们老寨主临终前同我说过,尖角寨的每一个兄弟都像是他本身的孩子,让我好好带着大师,钱多的时候一块儿花,钱少的时候一块儿饿,千万不能把兄弟给抛下。”
祁霖玉和沈雀欢都晓得,现下拼的不是谁能先发制人,而是谁能把这口气沉到最后。
祁延舟摆了摆手,“总之一句话,我父王使唤不动我这个王叔。”
挟持靖安王?时老九在心中苦笑,这个堇王世子也太自不量力了,祁霖玉是甚么人,如果他那么好节制,这些人还在这儿愁个甚么劲儿。
沈雀欢忍不住朝四周风影随动的密林中看去,想着她从未见过的那些影卫,这两日她一向和祁霖玉在一处,他究竟是如何把事情叮咛下去的呢?太奇异了!
现在天这景象让沈雀欢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,今晚统统人都到了,唯独缺了堇王世子,这就是这些人的马脚,他们不敢让世子和祁霖玉劈面打仗。这恰好也是祁霖玉料定的景象之一,那么以后的事,应当全在祁霖玉的算计当中了吧。
从祁延舟的院子出来,何大当家不无担忧的问时老九:“要不,投诚之事再从长计议?”
时老九见祁延舟额头上充满青筋,开口安慰道:“事情的关头在靖安王身上,我和大当家筹议了一下,决定早晨在正院儿设席,如果不可……”时老九抿了抿唇角,决然道:“如果还不可,我倒是另有一计。”
何大当家和时老九此时固然心烦意乱,却不幸亏祁延舟这个金主面前透露过分,两人齐齐朝祁延舟摇了点头。
“行不通。”世子当即打断何大当家,在他看来,他宁肯走兵反民乱那条路也不去主动触堇王的逆鳞,他直言道:“我这个王叔脾气很怪,我父王此次能让他出来,必定许了他甚么前提。”
酒过三巡,何大当家终究坐不住了,他站起来朝诸位举杯,“众位兄弟,何某三岁学武,十岁落寇,幸得老寨主赏识提携,十八岁的当口入赘成了我们尖角寨的大当家,你们当中有很多人都是被老寨主捡返来的,有人当年还笑话过我们尖角寨像个乞丐窝。”
到了早晨,寨子里三大正院儿灯火透明,尖角寨十七位当家人拖家带口的来了十一个,但凡是有头有脸的角色都到了。
何大当家和时老九从祁霖玉处出来后,直接去了世子所住的院子。祁延舟穿戴被挟制上山时的那件大氅,瞧见两人一前一掉队来,神采都是灰败丢脸,立时站了起来,像冷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似的,急走两步。
祁延舟固然已经慌不择路,却还没到失心疯的程度,他一听到“兵反民乱”四个字,立即点头:“不可,即便查出这两人治下不严,于我来讲也只能是祸事,八千剿匪军是我带出来了,进三通城也是我的号令,二乱一起,我只要死路一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