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寂很久,一袭白衣的风时雨缓缓走到云菓身前,俯身轻抚他头顶,轻声道:“好,好。”她的手柔若无骨,冷若冰霜,从云菓脸颊边滑过,竟也带着一种酷寒砭骨的感受。云菓不由打了个颤抖,耳边又传来风时雨呵气如兰的声音:“返来就好,快起来吧。”
云菓一一记在内心,从小到大,风时雨和顺的表面下不折不扣跳动着一颗刚强峻厉的心。但是对于弟子的生长,她又总能找到一条最合适的路,与其说她高瞻远瞩,不如说她将心血都投在了这些后生长辈身上了。
“和你一起修行的几人都是门中佼佼,相互参议长进,哪会有你说的那般无聊?”
云菓心头一沉,想起南宫明灭所说,如有朝一日能参悟三清上玄院心法口诀,想必以意御气能够更上一层楼,心中焦炙,急道:“徒弟,弟子毫不会泄漏本门心法!”
云菓应了声是,心中失落,暗自忖道:“徒弟如许定夺也有事理,人各有命,能够我真的与这门道法没有缘分吧。”他叹了口气,又暗自下定决计,“固然不及上玄院心法,但大哥交给我的‘离火吞天诀’也非常合适我本身。人忌贪嗔痴,我现在的目标应是将这篇心法贯穿透辟,射中偶然终须有,射中无时莫强求。他日有缘,自有一番造化,何愁不能更上一步?”
云菓点头应是,挺身站直了,才发明光阴荏苒,不知不觉间本身已经比风时雨还要高很多了。风时雨莞尔一笑,言语却安静,缓缓道:“几年不见,菓儿也长成一个顶天登时的小伙了,时候如白驹过隙,为师还没反应过来呢。”
她缓缓转过身,一袭白衣似冬雪秋霜,长长拖落。她的脸庞在烛火下更加立体,蓝田白玉似的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。她眼眸如水,眉似春山,一点朱红在小巧鼻翼下显出一种触目惊心的寥寂,整小我若天涯雪、月上冰,飘然入尘,不食人间炊火。
风时雨转过身子,背对云菓,看不见她脸上神情,只听她说道:“罢了。我本来想,菓儿如果就那么一去不回,安安稳稳糊口下去,期颐百年、阅尽尘凡悲欢聚散,也何尝不是一件功德。哪晓得你却拼了命想返来,不知吃了多少苦头。”她俄然叹一口气,“痴儿、痴儿。”
云菓苦笑两声,摆手道:“真的没干系,有来之不易的学习机遇已经很好了,去那里都一样吧。”
百里烟点头称是,转头朝云菓咧嘴一笑。风时雨轻“嗯”一声,语气安静:“好了,你们去罢,为师有些倦了。”她昂首看了看云菓,“菓儿,待身材完整规复再去听课。磨刀不误砍柴工,身材才是最首要的。体味了么?”
云菓点头回声,百里烟也顺势站起来。两人并肩向风时雨躬身行退,不在话下。
“甚么嘛,笨死了。”百里烟嘟嘴,“朴贤居里都是些分歧群的怪人,并且一个短长的家伙都没有,传闻氛围差得紧,向来没人情愿去的。”
“师兄这一年神龙首尾,见也没见到几次,每次我一小我去听课,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,闷也闷死啦!”
百里烟听在耳中,瞥了撇嘴,美目一转,悄悄拉了云菓的袖子,朝他眨眼。
云菓听着二人的对话,看着她们脸上高兴的神情,一股暖流涌遍满身。他俄然心头自问:“甚么时候徒弟能这么和顺的对我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