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年师弟功力又有所精进,师兄甚是欣喜。其间事情一了,还请劳烦前去炼火渊,有高朋来访,你要用心‘欢迎’。”
只见从天上云间、黑灰云雾中,地下深渊、血红泥土中,数不清的乌黑锁链会聚一齐,将正中间一个峙天裂地的身影紧紧束缚住。这身影立于六合,云从腰间过,日月握掌心,口可吞星斗,足能覆沧海。他面庞是一团诡异乌黑,时而化圆,时而刚正,时而尖尖两角,时而漂渺不定,竟看不出半分五官一丝面貌。此时现在他被无尽铁锁囚禁,固然周身毫无灵力颠簸,光是一具肉身便让南宫明灭故意惊肉跳的压迫与危急感。
“徒弟?徒弟!?是你吗徒弟,你还活着?!”南宫明灭脑中一片冰冷空缺,与满身缓慢活动的血液和眼角随波飞去的泪水温度反差较着。
触手一片冰冷。
“如你所见,司冥剑还未复苏,当年弹压幽煌帝‘影烛’耗损太大,剑灵甜睡至今,连身为剑主的我触碰剑身也仅独一极纤细共鸣。此番你来取剑,只怕要白手而归了。”
他语气带了三分镇静、七分惊奇,百里烟“欸?”一声,将目光投去。半晌之前还好像一面巨大玉盘的瑶池俄然荡起阵阵“波纹”。说是波纹,二人却都心知肚明,这般隔着数万丈间隔仍然瞧得清楚明白,如果身在当场,这些“波纹”又该是多么气象?只怕用“滔天大浪”描述也毫不为过吧?百里烟俏脸一寒,惊道:“不好,瑶池百年来一贯都是静如止水,那里见过这番风景,只怕事情不对!小菓,我们快归去奉告徒弟。”
细心看去,诺大瑶池边或站或盘八小我影,这八人以八卦站位,相互相去数十里间隔,划出无数透明灵光穿越来去,将全部瑶池围在中间。俄然正南边穿来一声浩然道家真音,缓缓道:“南宫小侄,这古剑司冥被封印在瑶池湖心已有百二十年之久,可否将其唤醒,全看彼苍安排,小我造化,千万不成勉强。”
俄然黑光一闪,南宫明灭触电也似,四周空间不知何时竟不再是封印空间、瑶池湖心。放眼看去,四周被茫茫无穷尽的黑灰色雾气所环绕,天涯游来血红色的光芒穿透层层大雾喷洒而出,落在身上却让人从心扉深处生出一股冷彻骨髓的酷寒。
“徒弟…徒弟,徒儿不孝,连您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。徒儿,徒儿常常念及徒弟生前哺育之恩,悉心教诲,那段时候肉痛之余,连将来在那里竟然都不晓得了。”
“徒弟,您不记得我了?”南宫明灭心头以颤,喉咙哽咽。
南宫明灭毫不踌躇,手脚间迸收回二十一道流光气剑,裹携风雷,化为一道破空虚影飞速窜去。那空间旋涡被巨剑搅得裂纹丛生,当中一道尤其较着,两侧相去丈许间隔,整好充足一人收支。这裂缝持续了几个呼吸的工夫,南宫明灭御空如梭,逐电赶云,仿佛一道闪电自天涯而来,只半个眨眼的风景便闪进了裂缝当中。下一刻空间旋涡规复如常,而光剑飞过的轨迹却被时空捣碎,化为无数细线分离在万丈剑芒四周。
南宫明灭语气断交,目光果断。
“慕容归一么...我只是当年他留下的一道灵体兼顾罢了,多年来受命镇守此地,庇护司冥。你如果慕容归一的弟子,我固然和他长相无二,这以后的事情,却并不清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