烁清心头大骇,闪到黑衣男人身边急道:“杀才!有甚么王牌杀招快快使将出来,我帮你抵挡半晌!”黑衣人点点头,情势危急,也未几言。只见他双手成爪相对,水晶头骨在间隔双手掌心一寸的处所飞速扭转。他双眼冒着森森鬼气,口中念念有词:“尘凡百代,兴衰荣辱,红颜多少?终归灰尘......”
远方高天里,烁清终究从沧海阵中复苏过来。他迷惑地看了看四周,只见百丈外一个黑衣中年男人腾空而立。这男人天庭饱满,刀眉圆眼,面庞微方,不怒自威,大有枭雄本质,远远看去,气度不凡。烁清暗自咬牙,阴阳怪气道:“这刮的甚么风?把你吹来了?”
“咕隆隆”传来滚滚闷响,好似六合间开了个诺大磨坊,空间扭作一团化为旋涡,直将六合次序也搅乱了去;“咔嚓嚓”崩鸣,几道闪电自天涯而来,望天涯而去,将天割成几块,一时候仿佛打碎了染缸,五颜六色充满云霄。
慕容归一倒在地上,长吸一口气,面上安静如古井,毫不遗憾。他咳咳苦笑点头,望着漫天星斗,不知心中在想甚么?
“咯咯...不要抢我的台词呵...”不知何时,一身黑袍的烁清缓缓站起,他声音娇媚暴虐,眼中吐火,右手放在左肩腋下,额上汗珠直滚,显得痛苦非常。
黑衣人桀桀嘲笑:“将死之人,无需多晓。”
慕容归一眼神一凝,左手护住头部后脑,右手却因为被偷袭到手经脉具废骨头折断,又如何能再做行动?当是时,他脑中思虑千万却不得良策,只要蜷起双腿,将背后马脚留出来,然后一股温和蓝芒自丹田涌动出来,裹挟三分青绿,一分暮气,迅雷不及掩耳在背后凝成一面三色光盾,堪堪与那双纯黄铁拳撞在一起,只怕再晚一瞬便有性命之虞。
烁清心中直骂,他师承玉虚剑宗里‘玉’之一派,需得一宝剑方能阐扬十胜利力,手上工夫倒实在稀松平常。他不像慕容归一能凝练出无穷无尽八极剑炁,身后三柄流光光剑一毁,便真真没了兵刃可用。自从他得寰天剑以来,这般穷途末路还是头一遭。
更漏三尺时为盏,白驹半步蔑八极。
烁清跪在裂口右边,三柄用来格挡的光剑熔为元炁消逝于六合,左肩处,白骨连肉,滴血不出,而手臂却已不知去处。
扶摇遭变,此后宵小横行,邪魔重现,好自保重。
烁清也不说话,只是心中叫苦不迭。这太微剑刚猛犹在传闻之上,但是他坎之术法触及不深,远未达到参透至柔法例的境地。当下只得咬紧牙关硬着头皮,以阴阳卸力,再辅以生命法例,以达生生不息的结果。因而在慕容归一持续打击陷,烁清右手裂开又愈合,愈合又裂开,几次循环,直痛得贰心中骂娘。如此兵刃相接,乒乒声不断于耳,看似慕容归一占了上风。
慕容归一眼中出现亮光,霍然抬头向天,瞳孔伸开,星空落下,二十二颗星斗委宛飘飞,灵动雀跃,环绕他双腿飞旋。只听一声“合”,那二十二颗恒星蓦地集合,化为一柄三尺软剑。只瞧那剑活动似水,周遭元炁喝彩跳动,剑身上流淌两个古篆,倒是“天市”二字。那软剑被他膝盖一顶,飞到右手袖间。只见慕容归一身随腰转,袖随身动,一口长袖竟将三尺天市剑舞得超脱轻灵,吞吐似有生命,剑影如潮,一时叫人目炫狼籍。他脚下发力,线路奇特法度诡谲,翩翩游走于虚空,顷刻他的身影便消逝不见,只传来一句:“名唤‘白驹’,窥光阴天道之一隅,履三生百年之兴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