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儿族的开智之路,却如同一道难以超越的通途,反对着人族前行的法度。它深不成测、高不成攀,既不成感知,又不成目视,更不成听闻,人族只能在这无边无边的暗中当中,自觉地摸索尝试,底子不知何时才是绝顶,那边才是起点。
在那悠悠白云当中,三两只雄鹰正伸展着庞大的翅膀振翅遨游,它们身姿健旺,傲然不与燕雀同流合污,在广漠的天涯单独飞舞。
燧人自天而降,稳稳地落至世人面前,而后,慎重其事地向有巢、淄衣、九黎三人躬身伸谢道:
在夕照余晖的映托下,人族的身影被拉得无穷长,仿佛是光阴的持续,每一寸光影都诉说着一段段悠长的血泪故事。他们踏过的每一片地盘,都深深地烙印着人族汗青的萍踪,那是他们坚固不拔、固执拼搏的见证。
在灼灼阳光的晖映之下,周身覆满鳞片的金鲤在空中闪动着金色的光芒,灿烂夺目,好像一颗颗坠落人间的星斗,在这波澜壮阔的河面上归纳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生命之舞。
“燧师教养之恩,必当结草衔环之。” 三人闻言,同时仓猝上前,扶住燧人躬身而下的身躯。有巢诚惶诚恐,九黎斩钉截铁,前后应之,淄衣在旁,已是泪眼昏黄,哽咽难言,冲动的表情溢于言表。
黄河,这条陈腐而澎湃的大河,正应了那句 “九曲黄河万里沙,浪淘风簸自天涯” 的描述,此时浊浪排空,波澜澎湃彭湃,仿佛河底有一条甜睡的神龙正在翻江倒海,搅弄着这无尽的波澜。
“吾人族跋千山涉万水,历经风雨无数,一起迁徙,一步一血泪,呜呼哀哉吾人族也?” 燧人沉痛地说道,“江山远阔,人间炊火,吾人族以血泪铺路前行?,百折不回、?不平不挠,只为求心中的那片但愿之乡;吾必将与尔同业,风雨同舟,迈向但愿的此岸。”
世人闻言,如同被勾起了心中的影象,回想起一起上的波折满途、血流漂橹,那些惨痛的经历历历在目。有的火伴因温饱交煎而长眠于路途,有的火伴葬身于猛兽之口,有的火伴被凶悍的野兽残于齿爪之下。回想起这些,世人皆抽抽泣噎,少顷便失声痛哭了起来,那哭声中充满了哀思与哀伤,也异化着对将来的苍茫与等候。
淄衣则环顾四周,却未见燧人的踪迹,不由哽咽着呢喃呼喊道:“燧师,燧师。。。。”
燧人暖和地说道:“族人们,一起辛苦了。”
燧人俯视而下,但见有巢、淄衣、九黎三人笑逐颜开、欣喜交集的面庞;世人族的脸上也垂垂出现了等候与但愿的神情,他们眼中本来麻痹不仁的神情,现在如拨云睹日,一缕阳光照进了他们的心灵,遣散了悠长以来的阴霾。
初阳拂晓,一线天光如同一把利剑,划破了暗中的夜空,朝霞如火,将全部天空染成了一片灿艳的色采。此时,人族的迁徙步队如同一条蜿蜒盘行的长蛇,沿着波澜澎湃的黄河岸边,艰巨地向前行走。那缓缓而进的人族步队,也缓缓地映入了燧人的视线。
在黄河的上游,九嶷山脉向东三千万里之遥,龙门峡悄悄横立于此方。
浊浊浪花中,一条狰狞的巨鳄缓缓浮出岸边的水面,它那一对铜铃般猩红的双眼,闪动着凶光,紧紧地盯着岸边纤细的人类,獠牙和利爪在水中若隐若现,披发着令人胆怯的气味,它蓄势待发,欲破水跃起,吞噬统统生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