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兰毫不在乎地在脚踏上坐了,又把手中的蜡烛放在中间去,道:“我明天是来看珠玉的,听珠玉说了奶奶的事情――当日奶奶如何不见我?珠玉说奶奶怕连累了我,我不过是个奴婢,有甚么好怕连累的?”
卢小莲才落了和濮阳钧的孩子,闻氏要带着她去濮阳家?这是有甚么筹算?莫非是濮阳钧对卢小莲还没断念?
听着这话,金崇文和叶氏又沉默了下去,倒是不晓得要如何接下去。
绿兰道:“奶奶只想一想我,我一个奴婢,分开了金家,现在帮着人做绣品,也能活下去,固然比不得在金家的时候衣食无忧,却也安闲欢愉。奶奶技术强过我百倍,到时候哪怕是帮着人做绣品,也不愁活不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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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,窗户被悄悄敲了两下,卢小莲警悟地支起上半身看了畴昔,只见窗户被推开了一条缝,然后是绿兰的声音传来了:“奶奶可还醒着?”
卢小莲道:“大爷现在已经好了,大可不需求我这么个没身份没职位的女人,休了我,另娶个门当户对的,又何乐而不为呢?”
有了金崇文这句话,闻府的管事倒是非常利索地把卢小莲与金家的干系给措置好了,还效力极高地去了一趟户部,把卢小莲的户籍移去了闻家。
卢小莲苦笑了一声,说不清本身究竟应当如何挑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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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循循善诱:“你现在就算离了金家,还能去那里呢?你娘家并非可靠之地,你那兄长既然卖了你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,与其归去刻苦,不如就留在这里,好歹名分也有职位也有,只要你好好听话,便不会刻苦。”
金崇文俄然笑了一声,道:“我固然服从太太的叮咛,要留你下来,因为你缂丝的技术,可老太太也说了不要你留在金家……小莲,留与不留都看你,若你想走,便留下一幅缂丝的挂画,你我之间今后一笔取消,如何?”
她应当留在金家吗?当然了,留在金家约莫是她现在能想到的很好很好的成果了,她留在金家,衣食无忧,也不消操心机去想其他,好好地当一个金丝雀,好好地生儿育女,好好地做缂丝,好好地……她会持续具有之前的糊口,繁华繁华唾手可得。
中间红花俄然窜了出来,拉住了卢小莲,道:“奶奶去南院,把我一起带去吧!”
卢小莲沉默了好久,最后抹了眼泪,道:“昨日……昨日大爷和我说,如果我想走,还要把从嫁到金家开端的吃穿用度都算了,又说还要一幅缂丝的画。”
她要如何了偿?她拿甚么去了偿?她又有甚么能够拿去了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