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蓉红了脸,忙道:“老爷明鉴,不过贾蔷的银子都花出去了。这几天他日日都去南城他娘舅家,他娘舅家贫苦的短长,另有一个表姐生孩子落下了病根,贾蔷把身上的银子多数花在他舅家身上了。”
那妇人闻言轻声道:“二.奶奶刚刚才措置完事歇下,她本身觉就轻,丁点动静就醒来了,这会儿如果唤醒,今儿昼寝就黄了。小蓉大爷,如果没有急事,还是等一个时候再来吧。”
此时正值午后安息时候,五六个二等婆子和七八个丫头悄悄的立在抱厦门廊下,就着过家声乘凉。
贾蓉嘲笑一声,道了谢过赶紧入内……
贾珍闻言嘲笑道:“用我贾家的银子,去补助娘家,好的很!那恰好,你让太爷好生管束那孽障去练字。练不好就狠狠的打!!别的,让赖升再去问问,那孽障的舅家在哪讨生存,去断了他们的活路,我倒要看看,那孽障能拿我贾家的银子养他们到几时!”
族中素以凶暴敢为,手腕倔强为名。
时价隆冬,但是如宁府如许的国公家世,却从不担忧盛暑酷热。
贾珍披着一件薄薄的香缎锦衣,手里捧着青莲瓷盏,用汤勺细细的咀嚼着盏内冰糖莲子羹……
贾珍抬眼看来,凶戾的目光让贾蓉面色发白,贾珍沉声问道:“太爷说了甚么?”
贾蓉道:“老爷,儿子是在迷惑儿,学里太爷这几日每天都点贾蔷起来答话,可他提的那些困难,都被贾蔷给答出来了……”
贾珍睁大些了眼,看着贾蓉道:“你说学里太爷都难不住那孽障?如何能够?”
贾珍不满的“嗯”了声,道:“他是甚么货品,我还不知?他能安下心来读书,龙也会下蛋了。学里太爷如何说?没打他的板子?”
宁国府,书房。
见他沉默,贾蓉的确心惊胆战,想了想道:“不过太爷也批过贾蔷二回……”
贾蓉自宁府出来,就悄悄奔向这里。
“请二婶婶安,请平姑姑大安!”
贾蓉略略急道:“真有急事……”顿了顿又道:“要不是和老太太相干,我何必顶着大日头乱跑?”
贾珍侧目看去,道:“你莫要诓我,你们这起子牲口,哪个随身不带着二三十两银子做垫包,不然怎好随时去吃喝嫖赌?”
“你纳甚么闷儿?说明白了,敢乱来我,明天再没你的好!”
贾蓉腰腿发酸,这会儿闻问,忙昂首赔笑道:“回老爷,贾蔷这几日每天忙着读书……”
没等帐外那丫头行礼,就听帐内妇人慵懒道:“少作这怪相,大晌午来扰老娘清梦,还打着老太太的幌子,若说不出点花样来,我一会儿先大嘴巴子赏你,再让人架好车去东府,让珍大哥哥打你的板子!”
贾蓉唬的一个激灵,忙道:“老爷,非是儿子敢怠慢老爷,只是在迷惑儿……”
进了抱厦左暖阁,穿过一处珠帘,贾蓉对帐内斜躺着的一美艳妇人请礼罢,又对奉养在帐外遍身绫罗、插金带银,花容玉貌的年青女人请了一请。
却无人敢收回一丝杂音来。
贾珍哼了声,耻笑道:“他还想选个官儿做?做他的春秋大梦!你去奉告太爷,就说那孽障的字丢了我们贾家的脸面。连字都写不好,还读甚么书?让他好好管束那孽障,每日让他多写五十篇大字!写不出花样来,就峻厉管束!”
这模样,却让王熙凤战役儿齐齐动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