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实在又满含期许,黛玉细谛听来,也是感觉心中很有震惊,停了半晌,她便微微点头道:“我住在舅家,虽说也是一应未曾完善,但常日里,竟没一小我与我说这些。也是表嫂待我故意,方才说及这些的。”
这么一想,黛玉又看了春纤半晌,见她还是冷静不语,便道:“罢了,你先去歇一歇,也想一想这事儿。我这里,另有紫鹃呢。”春纤也是感觉内心有些烦躁,嘴里承诺了一声,便退了下去。
那严氏虽有感慨,论讨情分,却与顾茂之母韩氏不过数面之缘罢了,实在并不深。见着春纤这模样,她内心微微一怔,便想起先前顾茂所说之事,再看黛玉又在跟前,便将春纤临时放下不提,只拉着黛玉的手,重头说些细故起来。
如许委宛相告,说的又是如许的缠绵心机,顾茂一一体味,不免感喟一声:“mm历经磨难,现在如许的考虑,也在道理当中,我原该更细心些才是。”说完这话,他又想到令人带话过来的黛玉,神思更是一荡:那位才子,他也曾有过一面之缘,当日虽觉飘逸灵动,风骚袅娜,却不晓得竟是这般剔透小巧,这般密意厚谊,这般才情出众,不愧出身书香家世,数代列爵之家!
春纤沉默半晌,才是垂眼道:“女人说的话,我如何不晓得?只是他一片情意,我只怕受之有愧。再说今后要有甚么变故,岂不是两下里更觉煎熬?”
黛玉见她走了,立时打发个小丫环,去怡红院唤晴雯过来。紫鹃过来就见她如许,不免迷惑:“女人这是如何了?”黛玉便叹了一口气,将春纤之事略说了两句,又道:“只怕这模样,今后真是兄妹,也是心中生了嫌隙,反倒不好。不如托晴雯传个信畴昔。再者,妙玉的事儿,他们那边还没个信儿的,也该问一问才好。”
春纤听得这话,不由细看那镯子,莹润光芒,似雪却还温润,似水更添莹白,与肌肤相触,更觉细致温软,倒是一等的羊脂白玉所砥砺的:“如许的东西,如何受得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