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江源因吃了几碗醒酒茶,便有些复苏过来,但是心内又有些胡涂。只这会林女人已用心内魔障,他竟能揣摩出内里意义,由不得痴痴感喟半日,竟是滴下泪来,嘴里收不住,竟道:“母亲早有属意,便林女人原是列爵以后,林盐课之女,也必不能成的。”
郑文成不免惊奇,先问道:“这又是做甚么?难不成江公子竟说了甚么紧急的事不成?”今番宴席,也就那一回,郑景成神情有异,言谈失措了。
郑文成见状,只当那江源酒醉,无妨说出甚么不好听的话,也是有的。但此时正在宴中,他却也不好多劝,因道:“便江公子说了甚么,你也收敛一二,须将宴请一事措置安妥为先。”
郑煦自也瞧出几分来,目光一沉,复而与看向宗子,道:“阿文,你又如何看来?”
这话说得慎重,又透出非常来。
郑景成苦笑一声,又看了兄长一眼,才是起家一礼,道:“江公子酒醉讲错,本是偶然,又是事关紧急,我原不能说道的,但是与兄长相干,却不能不说出来。”
说罢,他方又沉吟着道:“那江家公子但是新近如此?”
“林盐科本于扬州仕进,江家亦是起自扬州,说不得江公子得见林家女人,便因这位江女人。既如此,想来宴请当中必有林家女人。”郑煦说到此处,便看向唐氏,叮咛道:“你且看看那林女人,究竟如何。若真有分歧之处,我自会令人刺探。”
郑煦方觉对劲了些,因又对唐氏道:“你这话从何说来?且不说尚未文订,不过一诺,并未成事。自来一家有女百家求,江家成心求娶,也不算甚么。只这究竟是甚么原因,尚未清楚,阿景不过体贴生乱,做防备万一之想罢了。你如何就说出这般话来?莫非你竟不喜那林家女儿?”
“恰是。”唐氏点头,心内却有些迷惑,如何就说到这里了:“那江家女人入京待嫁,京中人物俱是不熟,天然要妥当筹划。”
口中虽这么说着的,贰心下却非常焦灼,只盼着江源能与他分辩明白,究竟那林女人与他是甚么原因,竟能得见,又如何能让他钟情?若真有特别之处,这、这又该如何是好!
唐氏动了动唇,面色还是有些乌青,却没再说甚么,只重头坐下,心内却生就无数考虑:她自是不喜林家女人。一介孤女,上无父母,下无兄弟姊妹,一应无依无靠,虽有些财贿,又能何为么?且闻说身子也单弱,从无外出走动寒暄,必然是个丰度平常,脾气古怪的。今番又有如许的事情出来……
郑景成见他如此,忙又与他倒了一盏解酒茶吃下,也是以凑得近了,方模糊听得几声。他口中似是喃喃着道:“林、林女人……”
闻说这话,郑景成一时沉默,只点了点头,且随郑文成一道回到宴请之所,又是含笑应酬。一时倒是宾主尽欢,及等背面江源醒来道歉,相互越加和乐融融,倒是纵情。
这话说得斩钉截铁,竟是半点拐弯抹角都无。
这话落地,父母兄长俱是面色一变。
只是,天不如人愿,但听得咕咚一声,江源已然昏睡畴昔,犹自小小地打了几个鼾,次则安静安稳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