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却又与我外道,不过临时的事儿罢了,我自傲得过你的。过两日,我就将银钱备好,且与你送去。”薛阿姨本就靠近王夫人,远亲的姐妹,自与旁个分歧。何况,女儿宝钗已是得了一句必得一块玉来配的话,宝玉恰有一块玉,又是个知礼的好孩子,她心内早就存了一段苦衷,此时想来,竟是有几分人缘天定,一番话说来,便透出些笃定之意来。
“看妈妈说的,阿姨自是好的,但这府中却不是她一个能做主。”宝钗倒是于此非常邃密,听得未曾立下凭据,便是眉头一皱,悄悄劝道:“这府中,且不说老太太,便是大老爷那边,只怕也有些旁的话说道呢。如有了凭据,非论如何着,那边儿便没得话说,也是不让阿姨两面难堪的意义。”
姊妹两个四目相对,相互心中便垂垂有些默契。
听得这话,王夫人面上微微一笑,却瞧了边上的几个丫头一眼,方道:“倒是有一件紧急的事,须得mm帮衬一二。哎,旁小我那里能晓得我心中的煎熬!”
“好孩子,若你哥哥也似你这般,我这辈子竟是不必愁了。”听得女儿笑语嫣然,眉宇间自有一番娇柔,薛阿姨一面是心中欣喜,一面又不免想到独子薛蟠,当即一叹,半晌才是道:“你也好好儿劝他几句,我见着他,似是比先前更鲁莽了些,这京中多是朱紫,可比不得金陵那边儿。”
一听这话,薛阿姨便晓得有些内幕,不好外露的,忙就打发丫环下去,停了半晌才悄声道:“府中繁华已极,克日又有皇妃探亲这一桩丧事,锦上添花,目睹着越加畅旺,姐姐如何说如许的话?设如有甚么不好与旁人说的事,我虽说无能,却还可出个主张。”
如此说了一回,劝得王夫人收泪以后,薛阿姨才是考虑着道:“便是银钱上面,我们虽是无能,倒也能临时挪二三十万银子,且与姐姐支应。只怕不甚合用,迟误了姐姐的事儿。”
“三女人夙来是好的,与我也说得投机呢。”宝钗去了外头的衣衫,自发松快了些,且在母亲薛阿姨身边说谈,因笑着道:“今儿我们才是提及来,当今江南那边儿已是要做那乌米饭,青团子等东西,倒是与这里的民风分歧。”
宝钗见着这么普通景象,微微抿了抿唇,才是看向薛阿姨,轻声道:“莫非阿姨过来,不是与妈妈说话,倒是为着探亲一事而来的?”她原是极故意机成算的,又是在薛家多有历练,天然分歧平常女孩儿,虽不知库房内里如何,当今贾家出息用度上她倒是算了几次,心内自是明白。
当即便不再多提旁事,且将这银钱的事细细分辩明白,说定明日便好生办好,王夫人才是告别而去,因又道:“宝丫头极好,如果得空,常来我这里坐坐才是。”
薛阿姨便将这一番事细细说与女儿,因又长长叹了一口气,道:“平日便有一句话,说是养儿一百岁,长忧九十九。我待你哥哥是如许,待你是如许,你阿姨待娘娘也是普通的呢。我因想着她十数年未曾见娘娘,这回毕竟能见一面,只盼着能尽善尽美,不失了面子高贵,心内也是一软――天底下的母亲都是普通的心肠呢。再者,府中也是繁华,便这归去了这一笔银钱,有娘娘在,天然少不得今后繁华的。由此,我便应了三十万银钱,临时应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