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平日所喜者,倒是端庄平和的贤夫君。先前她瞧着晴雯虽说年事尚小,倒是生就一段风骚袅娜,瞧着实在有些不循分,便在心底存了五分不喜好。不想,晴雯竟是听得这般说来,她不免吃了一惊,又见贾母开口相问,一双眼睛也是落在晴雯身上。
由此,平儿考虑再三,毕竟拉着春纤到了一处僻静处所,瞧着摆布无人,便低声道:“你们女人平日紧守流派,不过偶尔于各处走动走动。这原是林女人的好处。只是从今而后,林女人若碰到了赵姨娘,千万遁藏着些。”
春纤忙要推让。
“现在我倒是成了个泥人儿了。等闲转动不得。”凤姐听得这话,虽心内有些不利落,到底不过哼了一声,又令取来一个匣子,令春纤悄悄儿收着,道:“老太太、太太都与了犒赏,我倒不好面上再暴露来。这些个东西,你尽管收下,便是今后有甚么事儿,也尽管说与我。”
贾母原是繁华斑斓堆里过了一辈子的,心性又宽和风雅,与的东西天然是一等的,旁人不晓得,春纤这里倒是一套鎏金嵌宝的头面,光灿光鲜之极。王夫人便是次了一等,也是金饰,却不过一对长簪,一对项圈儿,一对镯子,也是鎏金嵌宝,却不如贾母用的是五色宝石,端是灿烂,不过三色碧玺罢了。
“奶奶,今后甚么话不能说,甚么气恼不能发?尽管随性的。现在却还是耐一耐烦儿,好好养着才是。先前太医过来,原说请奶奶平心静气,好好养着精力为上。”这倒是平儿在旁听得这话不像,又有些阴私异化在内里,忙就岔开话题来。
贾母原想着晴雯脾气面貌俱是一等,可与宝玉今后使唤,听得这话,不免生出几分不悦,但是晴雯年事尚小,又是一团笑盈盈的模样儿,倒有几分天真娇憨――似这等小小年纪,只怕也不晓得那些个事儿。由此,贾母倒是和缓了三分,且看向王夫人之处,笑着道:“你听听这话,倒是好笑,莫非活儿轻省些,倒是不好了?”
晴雯这话说得干脆,内里意义却实在让人沉思。
春纤一如昔日,规端方矩行了礼,并无半点居功的意义。
作者有话要说:咳咳,终究码完了……
春纤赋性风雅,也是想过这个的,便笑着应了,又考虑半晌,才是将贾母先前叮咛鸳鸯的话说道出来。
想到这里,她忽而想起旧年在水月庵内做下的那件事。饶是平日刚烈,这会儿描述仍旧,凤姐心中却不免生出几分忙乱来,又想:背面本身也是做了几件包办诉讼的事儿,虽有轻重不公之别,到底未曾伤了性命,也还罢了。只那守备之子并张金哥的事儿,总要描补一二才是。
她心内却细细想了一阵,才是模糊觉出贾母之意――约莫也是是以想到今后那桩事,做点子脸面罢了。
“今番若非你细心,只怕我今后还不晓得如何呢。”凤姐见着她如此,心内更加喜好了三分,便唇角含笑,只拉着春纤坐下,又是细细打量了她几眼,才是道:“几日没见,你倒是生得更加的好了。”
凤姐平日很有几分恩仇清楚,杀伐判定,因想着今番一者是在黛玉、平儿、春纤和晴雯上头,一者落在宝玉身上,实在有些感念回报之意。由此,她考虑一番,先令平儿去了黛玉之所,且将春纤请过来发言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