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夫人忙令与他撤除抹额袍服,又见着他一头滚进本身怀中,不免用手浑身满脸的摸索抚弄。母子两个且是说长道短一回,王夫人见他吃多了酒,唯恐一时闹起来,方令他悄悄地躺一会儿,也好去去酒意。如此事儿一了,凤姐已是又在心中想了想,到底感觉无妨,便将常蕙之言说道出来。
薛阿姨平日浑厚,于这些细故上面并不非常精到,便是一笑,说及贾母不安闲,王夫人亦是未曾过来,言下之意也是清楚――黛玉原与王家无甚亲眷,若无贾母并王夫人,天然不好随便前来。凤姐却模糊觉出几分非常来,昂首看着常蕙闻言似是一顿,心中不免更添了三份额揣摩之意。
她这么一句,神情目光又似带出几分深意,不说凤姐面色微变,心中怃然,且又悄悄有些奇特。探春与宝钗两个对视一眼,都觉讶异,又品出几分暗中的滋味,心头竟不知如何就蒙上了一层暗影。
“听听,吃了他们家一点茶叶,就来使唤人了。”黛玉不免一笑,且打趣一句。
凤姐平日促狭,又知贾母平日的心机,闻说这话,不免笑着道:“倒是求你说这些闲话,吃茶吃水的。你既吃了我们家的茶,如何还不给我们家作媳妇?”
“这是天然。”黛玉心内已然展转想了半日,言谈行事却未曾错了一分,只点头道:“这会儿只怕那边恰是慌乱,便畴昔了,一则是无用,二则也是重头又添一桩事儿,却也不好。你打发个小丫头在山头儿瞧一瞧,二mm三mm她们也罢,大嫂子四mm也好,不拘园中甚么人畴昔瞧了,就报与我一声。到时候我再畴昔,也就是了。”
“我的好女人,如许的话,谁敢与老太太说道的?老太太若只是降下雷霆之怒,也还罢了,如果一时是以气病了,谁个能担着的?”春纤口中渐渐说着的,一面又道:“女人这里,要不是先头早有筹算,且各处有那么一两个听话儿的。这回也一定能晓得这些呢。可见早作筹算,才是紧急。”
翌日贾母见着,虽有宝玉解释,自也是一番大怒。黛玉却不免与春纤叹道:“果然是瞒上不瞒下,连小丫头都晓得的事儿,偏生外祖母这里倒是没得一句实话。”
“未雨绸缪,本就极要紧的,何况当今我又身处是非之地。”黛玉叹了一声,也没再说旁话,只想着平日宝玉待她倒是极好的,到底有一段情分,自也不能与旁个不异,过了一日,贾母处尚未见着宝玉,她便又要畴昔探视。
常蕙见着她言语利落风趣,只是失了些文辞,心下不免感慨――倒也是个小巧剔透的,只是可惜未曾读了诗书,面上却只是含笑,又道:“提及这个,我前番还得了林家mm的添妆,说是世交之意,代母为之。本日过来,原想着她平日礼数全面,虽生得娇弱了些,却极灵动,必然会过来的。不想竟未曾见着她,但是有甚么原因?”
薛阿姨便笑着摆手,凤姐儿平日机灵,又是王家女儿,自有照顾之意。虽不熟谙常惠,她亦是含笑应对了两句,且将薛阿姨母女并三春略作先容。常蕙见状便也报了姓氏,又略提了提娘家夫家――她倒是因为夫君苗汉思为王子腾之部属,便来支应来往一二的。